考試結束後,我們很快就迎來了8月6日的滿月之夜。由於學校的事都已經告一段落了,我們這次準備的相當充裕。
「咦,結城同學呢?」風花一如往常地在作戰室擔任偵查工作,通常他和結城理都會最早到,但今天理缺席了。
「他說有不得不做的事要去做,然後將隊長的位置指定給上城同學了。」美鶴說,看來至少理有跟他交代。有了美鶴學姊的背書,我在團隊領導上會順利許多。
「為什麼是他啊,理不在的話,我難道不行嗎?」出聲發難的是順平,我這時才知道他之前在列車戰時針對的不是結城理這個人,而是這個隊長位置。
如果不是理有親口將這個職位託付給我,我也不是非得擔任不可。但既然他交代了,我就會盡量去完成。
「就憑我有擔任怪盜團團長的經驗。」對付這種刺頭型的人物,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壓住他的氣焰。就情感上來說,我並不想這麼做,同時也明白這樣一定會引起順平很大的不滿。
「可惡!」順平生氣地撇過頭,但沒再引發後續的爭執。
其他人似乎對這個安排沒有太大意見,這件事就暫時這麼定了。
這次出動的有美鶴、真田、由加莉和順平,目前所有的SEES成員都到齊了。理明明說不會自己一個人去處理他那邊的事,卻把所有的人手留給了我,到底是帶上誰?還是那只是為了讓我安心的謊言。
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現在的焦躁,盡可能地壓抑情緒。
「找到了,這次的陰影反應,是這邊。」風花指了電腦上螢幕地圖的一個點,打斷了我躁動的思緒。
「在嚴戶台港灣區北邊的盡頭,一整排廢棄房屋的地方……不過,這次的感覺大概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在地下室嗎?」由加莉問道。之前就有陰影隱藏在建築物內的經驗,相同情況再度發生也不太意外。
「不像是地下室該有的深度呢……這就有點……」風花還在專注於感知上。在建築物內的話,風花的感知能力會受到遮蔽,她必須更集中精神才能確認。
嚴戶台港灣區北邊……好像有點印象?
「那邊,是不是以前帝國陸軍廢棄的基地?」我好像有從新聞上看過,因為是近幾年二戰資料才逐漸解密的部分,他們應該還不清楚。
「軍用基地嗎?沒想到在離我們這麼近的地方。」由加莉有點驚訝,畢竟嚴戶台車站也是月光館的大家平常會去吃飯的地方,實在很難將二戰時期的軍事建物和這條熱鬧的商業街連結在一起。
「而且,這次有兩個陰影反應,請大家一定要小心。」風花的聲音有點擔憂。
「這不是更有挑戰性了嗎?」真田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好像有點理解當初由加莉在塔耳塔羅斯說的那句話的心情了。
「明彥!算了……」美鶴學姊還想說什麼,又想想真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就作罷。
「那麼,出發吧。」考慮到影時間的有限性及時效性,既然確認了位置,那就事不宜遲,我直接指示所有SEES成員出動。
…………
實際來到現場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們在一個廢棄的建築物內,找到往下的道路。這邊原本應該是用來防空用的吧?但是已經很久沒有在使用了,只剩下一些破敗的裝備和桌椅等,應該是當初撤退時沒辦法帶走的部分。
「陰影反應,就在這個下面沒錯。」因為地底下的位置比較難定位,風花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到現場探勘。
果然是地底下嗎,感覺會很麻煩,要是有什麼事要規劃撤退路線會很受限,要是還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亂子就糟糕了。
我看了一眼順平,想了想,還是先把他拉到一邊說話。
「順平,你留下來保護風花吧。要是有遊蕩的陰影,他沒有戰鬥能力會很危險。」雖然說少一個人力很可惜,但我沒有把握可以控制順平的行動。我對現在成員的認識有限,只要一個開始疏漏,就沒有辦法很準確的控制戰局。
理將他的同伴交給我了,我必須盡可能的保住所有人的安全。
「啊?為什麼啊?」順平果然馬上不滿起來。
「這可是單獨相處的機會喔。」我壓低了聲音,雖然知道順平對風花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不過,像他這種年紀的男學生,很難拒絕有和同齡女性獨處的機會。特別是這種,可以在柔弱的女性面前展現騎士風範的機會。
「……你還蠻上道的嘛,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交給我這個鐵壁吧。」順平啊了一聲,馬上理解是什麼情況,不滿的情緒一下就煙消雲散。
抱歉了風花,我偷偷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希望他不要發現我這有點下作的手段,有危險的話就直接揍順平吧,要是他做奇怪的事丟下他也可以。反正順平的話,本性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只是可能要跟他尬聊一陣,也是挺折磨人的。
我把這個安排跟其他人說了之後,讓剩下的人往下方去找尋陰影。
「……上城同學,你做了什麼?我以為伊織順平會跟你吵起來呢。」探查的路途上,美鶴學姊問我。他說結城理那時也擔心伊織順平會和我起衝突,特意交代他必要時要站出來幫我一把。
「只是順從他的本心下判斷而已。」我不好意思說實際的內容,只好用點理論上的東西蒙混過去。
「這樣嗎?不愧也是身為隊長的人呢。」真田似乎蠻佩服的樣子,我有點希望他們不要在這點上追究下去了。
因為是做戰用的防空洞,叉路非常多,還好有風花在上頭導航我們才順利走到最底下,而那兩個陰影就在裡面。最底下只有那條路,上面有個巨大的鐵門,但是男性一人的話還是可以推得動的。
風花說,最底下應該是一個很空曠的區域,原本大概是用來收容難民用的。
空曠的話就好辦了,理有提醒過我,這次面對的也是一種機械型的陰影。雖然詳細內容記不得了,我還是準備好攻擊用的道具,並分配給在場的所有人。
機械型的敵人,直覺來說要使用雷屬性的攻擊魔法,在場只有我和真田能夠使用,因此我將使用雷屬攻擊的道具幾乎都分給了另外兩名成員。
「等等進去後先拉開距離,抓出陰影行為模式後,我會給指令。」我確認了手上的匕首和槍後,推開了那扇巨大的鐵門。
……
我們進去的瞬間,立刻被一發砲火攻擊。真田推開了由加莉,我跟美鶴學姊壓低身體,各自往旁邊閃避。
「砲彈?」真田首先反應過來,一個翻滾過後迎上來擊方向。
「怎麼回事?」由加莉餘悸猶存,但還是快速地恢復了行動能力,看來這一陣子的陰影討伐讓她成長不少。
太誇張了吧,我本來以為上次那個終結裝置的機械型陰影已經很扯了,這次出現的滿月陰影根本直接是坦克車本體啊。
「各位注意,這次的陰影有兩種屬性,戰車和正義!」風花的聲音從通訊處傳來。
「兩種屬性?」美鶴學姊吃驚地喊出來,看來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來說,無論是滿月陰影或是遊蕩陰影,應該都只具備一種秘儀屬性,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因為這些陰影是人造的關係,所以才這麼不自然嗎?可惡。
對了,剛剛的炮擊。上面有魔力殘留的波動,應該不是單純的火砲,大概是把亞基之類的火焰魔法,加上機械的推進力來發動的。
「敵人會將魔法用砲擊的方式攻擊,所有人拉近距離!」這樣子的話,陰影的攻擊距離會比我們長很多,只能改變作戰方式,先把對方拉到自己的攻擊範圍內再說,不然就只能單方面挨打。
我讓成員快速地上了增益狀態後,讓大家分散包圍。
戰車主砲的話左右都很危險,但是仰角部分是他的致命傷。沒錯,那是可以好好利用的破綻。
我毫不猶豫地飛身拉起鈎繩,勾在戰車上方的岩壁,找機會破壞炮管的部分。
「真田,你打游擊,拖住他的注意力!」我對真田學長的敏捷有信心,先讓他游擊,等到炮管破壞之後正面突擊。
「交給我吧!」
「美鶴、由加莉,你們從後面包圍,繞開正方火力!」即便他們沒有雷屬性的攻擊技能,攜帶吉歐加寶石破壞履帶的話應該可行,越快封鎖對方的行動能力越好,避免後續的輾壓攻擊。
只要戰車的行動被封住,我們就可以佔到更多優勢。
「各自行動!」這些人還算是接受我這個暫時的隊長,我一聲令下後就各自依照指令行動。
「吉歐加!」我用鈎繩勾上岩壁高點,召喚出天蛾人的persona,撕裂空氣的雷光成為開啟本場的反擊狼煙。
這傢伙果然是按照我所想的戰車構造一般,雷響後第一時間轉向我這邊。但是因為仰角不足,他砲台抬不起來,沒有辦法直接對我發動攻擊。我屏住呼吸,壓制緊張,開始計算迴避的最小距離。
美鶴的行動速度較快,已經繞到後面使用道具攻擊,由加莉則是將吉歐加寶石安裝在箭上,拉弓、放箭一氣呵成。
突擊發生了效果,戰車型的陰影驟然震動起來,一時不知道要針對哪個目標,只是胡亂發炮威嚇。顯然被我們多點攻擊干擾的無所適從。
看來這策略有效。
「真田!」
「來了!」聽到我喊他,真田身形如電,一個折身後疾走,奔襲戰車本體。
為了保證真田安全,我拉了幾次鈎繩後空翻下墜。
「金剛發破!」瞬間切換了金鬼的persona,使用範圍的打擊技能,用力砸毀砲台基座。
砰!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戰車”陰影分解成兩個獨立的陰影,讓我一腳踩空。
「是兩個陰影!」風花的聲音通過通訊傳來。
「砲塔的部分是正義,下方體積比較大的是戰車!」
我落地的地當下,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正義就貼近身前,將手上的炮管貼在我後腦上,完全沒有閃避的時間。
「上城!」真田像疾走的雷電一樣撲了過來,將我從炮口拉走,我們滾到一旁,順利閃開正義的攻擊。
好險安排了真田接近這裡游擊,差點直接進入下一次輪迴。心跳的飛快,但完全沒有感到害怕的時間,我在地面反手放了一發瑪哈吉歐,雷光劈中敵人,癱瘓了敵方的一瞬間,猛地翻身脫離包圍。
敵人分開後行動更靈活了,搭配起來也更致命。
“戰車”是車的本體,而"正義”是持炮的飛行系陰影,不管哪個都很危險。
「邪惡霜精!」我使用邪惡霜精的雪崩技能,先短暫癱瘓住戰車的行動再說。因為是專屬技能,魔力消耗得有點大,不過使用一次的話應該就足夠了。
「真田、美鶴,你們優先解決戰車那邊!」美鶴學姊跟真田在我們四人中近戰能力較強,現在戰車行動短暫出現障礙,他們應該可以做出致命打擊。
「收到!」
「交給我吧!」
美鶴和真田迅速包夾戰車,他們一起行動的時間比其他人多很多,默契如影隨形,很快就堵的戰車還不了手。
「由加莉,跟我來,我們集火把正義打下來!」飛行系陰影的話,我的槍跟由加莉的弓顯得更具優勢。
「亞諾希克!」舉起槍,我鎖定上方盤旋著的正義,開啟反擊的槍響。
「龍捲箭!」由加莉緊跟在後,怒氣交織著戰意,箭矢如風暴般追擊敵影。不愧是一巴掌就打醒被魅惑的順平的人呢,看來我對他戰力的部分是多慮了。
正義開始顯得疲於應付。我們交互進攻、壓制,逼得他只能不斷閃避,翅膀損傷也逐漸加重。
真田和美鶴那邊的行動比我想像中的順利,在我跟由加莉交互狙殺正義一陣後,他們也衝過來支援了。正義應該堅持不久了,他的動作越來越遲鈍。
「就剩他嗎?」美鶴學姊的布芙系法術蓄勢待發,看來還保有相當的魔力量。
「這距離應該還行吧,看我的!」真田踩著戰車的殘骸往上一躍,直接往空中的正義攻擊過去。
「!@$%!!^!」正義瞬間念了一串詭異的咒語。
「小心!」我一把拉走美鶴。
一陣轟隆聲後戰車直直撞了過來,還好有迴避掉,不然肯定被壓成肉餅。戰車居然重啟了,居然在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壞掉的情況下重啟了。
「……不是吧?剛剛那個是修復技能嗎?」我咬牙,心想這也太快了。五分鐘?不、應該不會超過三分鐘吧?
「能封印正義的技能嗎?」我問風花看看陰影們的耐性,這時間他應該已經解析好了。戰車是機械型的,我不期待精神技能可以生效,但正義那邊可能可以考慮一下。
「精神和魔力免疫,狀態系的技能應該都無效。」
「他們之間有生命連結,必須同時擊破才行。」風花快速匯報了解析的報告。
同時?如果剛剛修復的時間是三分鐘,這代表我們必須在三方鐘內同時將他們兩個擊破才行。這下麻煩了,協同作戰的要求太高了,我們四個人的默契沒有好到那種程度,該怎麼辦?我沒有把握能好好指揮到這麼細節的部份。
「他們下去了嗎?」是理的聲音,從通訊傳來。
「咦、結城同學,還有這位是?」
「他們在地下掩體的最底層。」風花說,聽起來是理帶了陌生人和風花會合了。
「明彥他們也在嗎?真是的。」是沒聽過的聲音,一個較為低沉的男性嗓音,應該是和他同行的陌生男子。
「真次?」真田一驚。
「真次怎麼過來了?」美鶴學姊的聲音也很吃驚。
「渚,你們狀況怎樣?」理一過來就問了戰況,我盡可能長話短說地跟他解釋現在的情形。
「風花,順平,跟我們下去。風花你現在馬上解析那個空間構造。」理聽了匯報後,馬上下了指令要帶援軍下來。
「咦?那邊應該什麼都沒有?」風花說。這裡也確實跟風花說的一樣,只是個大型的防空洞,什麼都沒有。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密道之類的地方,我剛剛戰鬥的時候,有大致觀察過環境過了。
「我要的是地質結構,麻煩了。渚,你們再堅持一下。」理瞬間下了指令,既然原隊長回歸,我馬上按照他的指示做。
「全員散開,優先自保,拖住陰影等到理他們來。」這裡沒有適合的掩蔽點,我決定拉散隊形,避免發生被敵人集中攻擊的機會。
是說理為什麼要地質結構?確實那項資料要風花到場才容易解析,內心雖有疑問,但我相信他的判斷。
「塔倫達!」這個距離,戰車跟正義都在真田的塔倫達範圍,他降低了那兩個陰影的攻擊力,好讓我們的生存戰能順利。
「美鶴、真田跟由加莉,戰車拜託你們了。」我的魔力已經不足以再使用一次雪崩,要是他向上次的終結裝置一樣橫衝直撞起來一定會發生意外,我只好讓他們三個人輪流去吸引戰車的注意。
至於正義這邊,我打上鈎繩纏上正義,他的翅膀看起來比較脆弱,應該沒有辦法快速掙脫。
鈎繩纏繞的瞬間,正義就掙扎起來,開始拖著我亂飛,我只能把繩拉短,單手拉繩維持平衡,另一手使用槍擊持續輸出。這種情況下我沒辦法保證不要誤傷由加莉,還好已經把他安排到戰場的另一邊。
體力迅速地消耗了,這種行為不可能持續太久。
突然戰車發了瘋似地衝過來,無視另外三人的干擾,逕直往我這邊衝過來。同時間,正義也朝著戰車的部分飛過去。不是吧,難道正義要拖著我去撞戰車嗎?
這個距離我來不及收回鈎繩,只好先用槍崩斷,隨著慣性力摔在地上,我順勢翻滾洩掉一部分的力道,還是聽到肋骨斷了幾根的聲音。
「迪亞拉瑪!」由加莉看我這邊出事,二話不說上了治癒法術。
「謝了!」感覺由加莉的恢復能力又更上一層樓了,至少我馬上恢復到可以移動的程度。
正義跟戰車又組合回來了,彷彿在嘲笑我們剛剛的無用功一般。
「真田、荒垣,破壞頂部岩層!」是理的聲音,他們趕到了。
真田一聽到指令,馬上踩著戰車往頂部岩壁砸了幾下鋼拳。而那個被稱作荒垣的陌生男人也拿著重捶跟著往岩壁擊打。其他人則是各自使用攻擊技能掩護那兩人的行動。一下又一下的打擊,豐沛的水量湧了出來。
是地下水層嗎?是理剛剛拜託風花調查的情報吧。
這裡是港灣區底層,土壤的含水量很高,確實可能藏有大量的水分。難道結城理想像上次一樣用水幫助導電來攻擊嗎?可是這樣在場的人豈不是跟著遭殃?
「美鶴,布芙拉!」理沒有多做解釋,繼續下達指令。
「了解!」冰系的魔法在美鶴手上凝聚著。
「渚,切邪惡霜精!」理瞬間衝了過來,牽住我的手,魔力纏繞的方式和之前的降神一樣。我的身體立刻做出了回應,將僅存的魔力賭在下一次的降神攻擊上。
「霜精之王!」理使用了霜精之王的persona,霜精之王出現的瞬間從後方撞了理一下。
「!?」這一撞差點打偏降神,我抓住理的身體往身上靠,才確保施放路線直接瞄準已經合體起來的戰車。
嚇死我了,我知道霜精之王很巨大,但我也從來沒有在召喚的時候被撞過啊。
隨著我和理的冰屬性降神技及美鶴學姊的冰凍魔法,被水浸濕的戰車很快就凍成大型冰塊,失去了戰鬥能力。
而面對失去戰鬥能力的敵人,要做的事只有一種。
「該處刑了!」美鶴憤恨地喊出,一瞬間似乎都要把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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