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8日 星期一

【瓶邪】六出入戶

#文:蛇
#此篇為煙城雨來後記
R18

六出入戶


在那之後,我們在這小城立命安身。張起靈不再是激颺之水,視我為人生最後的跡軌。而為此,做為一個沒有未來過去的人,我亦無悔。


風不鳴條,雨不破塊,我們重新構築著生命中該有的美好,申申夭夭。


有時候,我會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切。


比如說現在。


我身上情慾的氣味尚未褪去,張起靈就拿了牛皮繩將我倆的胳膊緊緊繫在一起,說怕我跑了。


不只他怕,我還真怕自己會跑。我們來到了雨來之後,我開始犯了夢遊的毛病。


最初,是張起靈發現的。他說有一晚,看我兀自走出家門。見我身影有異,覺得不對勁便叫住我,而我站在門口,回首只是一句再見。


我對這一點印象也沒有,只知道隔天早上醒來,被張起靈五花大綁綑在床上,當下對著雙眼滿布血絲的張起靈罵他發什麼神經。


在那之後,我每隔幾晚就會發作,頻率不定。根據張起靈的說法,我夢遊時總是相當躁動,像是有什麼無法紓解的渴望,掙扎起來連他都要使勁力才壓得下。那時的我嘴裡說著不成意的詞,喀啦喀啦地顛著。


「會不會太緊?」張起靈牙一咬,收緊了束繩。


「不會,這樣剛好。」


他點點頭,然後牽起我的手。在那之後,每晚睡前張起靈就會這樣,小心翼翼地將我們繫在一起,而後牽著我的手,緊緊握著。


屋外,淒風凜凜,寒意隱隱透進屋內,我瑟得緊挨著張起靈。他知道我冷,用空著的手將我摟在懷中護著。


「小哥。」


「嗯?」


「若我這輩子都不會好,你會就這樣綁著我一輩子嗎?」我蹭上張起靈的頸子,迷戀著他身上的溫暖。


「你會好起來的。」他看著我,一字一字清晰地說。


我不知道張起靈哪來的把握。他這麼說,八成是因為對我的信任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近乎信仰。他曾經肩負著世界的終極,而如今那份專注只投注在我身上時,卻變成近乎著魔的執著。


我對此居然感到高興,想回應這份偏執。既然好轉是他的希望,那至少我得試一試。


「你說,要是放著我不管,我會上哪去?」


「吳邪...?」張起靈瞇起眼,像是在揣摩我的思緒。


我自顧自的咬下胳臂上的繩子,不由分說。


張起靈很快就知道我想做什麼,我們的默契幾乎同步了想法。我打算讓張起靈跟著,看要是放著我不管,會發生什麼事。聽起來像是亂來,但我們真的沒有更好的頭緒。


「外面冷了。」他不希望我犯險,這點或許再下一個十年也不會變。


「我多穿件總行吧,不然,你的也給我蓋上?」


張起靈遲疑了下,還真的去拿了自己的衣服給我掛上。我失笑,卻得意得很。他替我穿好衣服後,便走到案前,點上燈,坐在椅上,反坐著雙手枕在椅背上盯著我。


被他這麼瞧著我反而睡不著,我甚至考慮要不要再跟他來一次會好睡得多。不成,我也不是不了解那悶油瓶的禽獸本能,要是反而下不了床,那這事怎麼成?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子,倒是沒了睡意。


椅背遮住了張起靈的半張臉,但我還是感覺的出他在偷笑。我一賭氣,就用棉被蒙上臉,來個眼不見為淨。這一蒙,眼前一黑,張起靈衣服上的味道讓我心安。心安而後意止,我闔上眼,漸漸睡去。


§


身邊的磷火陰暗明滅,我赤腳走在磨礪的碎青銅上,扎了血卻感覺不到痛。


「小哥?」我四下張望,遍尋不著他的身影,有的只是清風颯颯而行的寂寥。我很難表達自己在什麼樣的一個地方,一眼望去尋不著邊界,只有滿布的青銅碎片磨腳。


好在這十年來,光陸怪離的事見多了,倒也不會因為這事手足無措。我小心翼翼地移動,盡量貓著腳步像四處探索。我腳踏上青銅渣子,發出細微而悠揚的聲響。從回音共振的聲響,我估計自己在一間相當大的房間內,如果摸得著邊界,似乎還能撿回一點方向感。


冥冥之中,我聽見有人在叫我。那聲音很古怪,甚至不能確定是不是人的聲音,卻似乎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引發我下意識的腳步。我朝著聲音的方向前進,那聲音也越來越誘人,像是北辰牽引著歸雁。


沒多久,聲音嘎然而止。在我面前的是小花的屍體,大概。我是從衣服判斷的,那件襯衫小花常穿。解雨臣的面孔爬滿了雞冠蛇,熟悉的喀啦聲靨起。


「小三爺?」是潘子的聲音。我轉向頭,看潘子在向我招手。潘子已經不是我熟悉的樣貌,那樣子甚至不能說是人。


不對,有哪裡不對。我想起之前夢到黑瞎子的情景,忍不住退後了幾步。腳上的痛楚一時清晰起來,而我的腳步卻停不下來。


「吳邪。」又是一開始的聲音叫著我的名,這時對方的聲音清晰的多,我總覺得似乎聽過這人的聲音,卻一時想不起。我循聲而行,隨著對方急切的呼喚加快了腳步,甚至奔跑了起來。


胖子、四阿公、霍老太太、三叔、文錦......還有許多我一時認不出的故人,他們身狀離異,屍橫在我經過的路上。不是恐懼也不是愧疚,但我底心瞬地灰上塵埃,鏽上蝕刻如愾。


我沒命的奔跑著,直到力竭。腳底板早已糜爛,被青銅屑切削出骨。失血和劇痛讓我眩暈,好幾次差點倒下。


青銅的碎片越來越稀疏,在我面的的是七座完整的青銅樹。那很像是我和老癢看過的那種,卻沒這麼高大。青銅樹照著北斗七星的排列坐落著,我朝著位於北斗星的那棵青銅樹前進,聲音便是從那裏傳出的。


那棵青銅樹上掛著一個人,枝枒扎得他全身是傷,而樹正吸著他的血。那人蠻不在乎地任由青銅樹予取予求,眼神失焦在遠方。


是小哥!


「吳邪。」他又喚了我的名字。那熟悉的聲音是張起靈的,不知為何我一開始卻聽不出來。張起靈的嗓音低沉而誘人,我一拐一拐的緩緩靠近他。青銅樹上的小哥穿著藍色的連帽外套,他那身裝束讓我一時懷念了起來。


我湊上前,在幾乎能相吻的距離。


「小哥?」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張起靈的身體幾乎被死死釘在樹上,甚至看起來像是樹在他體內萌芽一般。


「北斗註死。」他焦距凝在我面上,聲音一時清晰起來。
「七元解厄。」張起靈突然瞪大了眼,伸出雙手掐著我脖子不放。我脹紅了臉,使勁力氣也掰不動他手指絲毫,出不了半點聲響。我在慌亂之中一腳踹上青銅樹,那樹竟開始生長,從我腳下的傷口竄入,延著血管的走向往上攀延。


隱約中,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在緩緩充盈的白光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


「吳邪?吳邪!」


我身子被晃得難過,眩暈的想吐。張起靈大力搖晃我的肩,我從未看過他如此荒張的模樣。


「小哥?起靈是你。」方才得扼著我的悶油瓶和現在的張起靈交錯不出身影,我開始乾嘔起來。他見狀伸手拍著我的背,替我順氣。


「吳邪,你醒了?」張起靈把我收入他懷中,我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情緒一時崩潰,止不住淚。心頭像是早就爛了一塊,而我現在才感覺到痛。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張起靈一直重複著,像是安慰我,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他不停的摸著我的頭、替我拍背,聽我一個勁的慟哭。


我們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東方熹微 ,晨光曖曖。


情緒稍微平復了下,我借著稀微的光線張望,發現這裡是當初我和起靈從陰馬上落下的地方。不過,有哪裡不一樣。我仔細地看了看,發現當初我們出來的洞口已經不見了,剩下光禿的石壁,上面有好幾道血痕。


手指傳來的疼痛很快告訴了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手上的指甲幾乎都剝落下來,想必是剛才刨著石壁所致。


「起靈,帶我回家。」肚內一陣翻攪,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著個地方。


他嗯了聲,便蹲下身,將我背在肩上。我伏在他身上,渾渾噩噩鬱鬱怔怔。


過程中,我們誰也沒說話,漠楞楞的天光一時模糊在眼前,焦距遠在九霄之外。夢是很容易遺忘的東西,我只得不斷反覆方才的夢境,思量他背後的意義。


我不知道意義這件事情本身有沒有意義,答案的背後到底說不說理。張起靈的腳程很快,我有一種他是腳不著地,踏在風聲穿林的錯覺。


回到家,張起靈讓我在床上躺著,燒了水替我洗漱。我注意到自己除了手指,幾乎沒傷。


但張起靈就不是了。他渾身血污,身上滿布青紫的瘀痕。


這我弄的?」我輕輕拉下他上衣,撫上他胸口的紅痕。張起靈眼神一暗,又搖搖頭。他想說沒事,而我放不下心。


張起靈把他自己看到的都告訴了我。他說我先是在屋子附近悠悠打轉,而後不知著了什麼魔,就朝著我們初來的地方狂奔。追上我的速度並不難,但我見了他卻發了狂似的朝死裡打,張起靈捨不得傷我,便隔著一段距離隱著氣息跟上。


他看我跑到應該是我們從石窟出來的地方,儘管現在只剩石牆萬仞,我卻像想進到裡面似的,徒手刨著壁。


之後就跟我見的一樣,張起靈拼命地要將我搖醒。過程中我沒少給他幾下辣手,以致現下他傷的不輕。我訕然,將頭靠在他胸口。


我和他說在夢裡的事,盡可能的細細描述。


「那個人一定不是你。」在說到夢裡的悶油瓶子掐上我的脖頸時,我頓了一下。


「你要真要我死,單手就能擰斷我脖子,哪需要這麼婆媽。」


「吳邪,我不會要你死。」張起靈也頓了下,而後輕聲說道。


你這人說這什麼廢話?我失笑,一時甜上心頭,卻覺得有哪裡古怪。夢裡的悶油瓶子身影一時和現在的張起靈疊合起來,我想著他剛剛說的話,不由倒吸一口氣。如果夢裡的悶油瓶同樣也不會要我死,那他想做什麼?


我們對視,一眼交換萬語。


背後的脈絡讓我冷了一身,我讓張起靈去給我燙壺酒來,好掩飾我身上止不住的顫抖。


新醅的酒入喉,我稍稍紓展身子,背靠在張起靈得胸口,聽他做剛剛的總結。


他告訴我,那青銅門本身,就是做為意識的承載之用。青銅器皿是當時少有能流傳於世的東西,先祖們用他們保存著意識。像是六角青銅鈴,由於蘊藏著他人的情感,所以當鈴聲響起時,會牽動聽者的直接思緒,從而在其中看見幻象。


我靜靜地聽張起靈說著,又順了口溫酒。順理起過去的跡軌,伏脈千里,甦醒了誰的命輪。感覺張起靈說著的東西玄之又玄,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儘管過去早就被迫體認了許多不能用常理解釋的事。


他說,我過去從蛇毒,借著收受賀爾蒙的方式接收先人記憶的方法太過粗暴,腦子無法負荷。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向是思量著什麼。


我點點頭,又示意他往下說。


「你可能受傷了。」他說,我接受的訊息量,由於生物的多變性,歷代下來混有太多雜訊,很有可能傷了腦。那些過去的記憶和青銅門糾纏、共鳴,訊息在壓縮、傳輸、解密的過程中失去了原本的模樣,換上了我熟悉的樣貌,下意識將我牽引回青銅門。


我想起秦嶺的青銅樹,他們一樣反映著人的意識來實現願望。我一陣惡寒,不敢細想夢裡的悶油瓶揣著什麼心願,情願他只是墓室裡一抹明滅不定的磷火。


§


張起靈就這樣抱著我好一會兒,將頭靠在我肩上。我幾乎可以感覺到溫熱的鼻息打在我的頸項,放鬆下來的身軀又怦然心動起來。


「疼嗎?」他單手摸上我的頸子,劃過那條過去留下的傷口,而後一頭蹭上。他的吐息襲上疤痕,有點癢,我有點難受的轉過身,溺上他的胸膛。


「不會。」我感覺他正舔舐我過去的傷痕,從脖頸,到鎖骨,胸口。我有點眩暈,卻在他拎起我的手時撿回了理智。


「怎麼來的?」張起靈舔上我手上的十七道傷痕,一一檢視著。我一時囁嚅,照著從前對黎簇說得又說了一次。


「你說謊。」他的聲音冷了下來,而後狠狠啃上那傷疤。我被疼得輕哼出聲,酒力一起,反咬著張起靈的脖子,瞬間紅了口印子。


「你明知故問。」我舔上那滲著血的印子。「起灵」十七劃,他窮盡一生背負著這不能算是自己的名字,而我肩負了這名字大半年頭。


張起靈隨手將我手上的杯子擱在地上,單手就將我壓在床上。他一手覆在我額上,細細端詳,而後輕輕地吻上。


「吳邪。」


「嗯?」


「我想要。」張起靈在我耳邊喃喃地說。他胯下的堅挺隔著褲子,抵在我小腹上,這句宣告更趨使我情動,忍不住湊上去吻他。


殘留在口中的酒香和他唾液中的甜膩混合著,我壓不住慾望,直覺想要得更多。張起靈的吻趨狠,舌頭在口腔中翻攪著,我一時受不住,喉頭嗚咽著,嚥不下的涎液勾落在嘴角。


我們甜甜膩膩了一陣,他才戀戀不捨的移開唇,重重地吻在我脖頸的傷疤。我知道他是在心疼,一手揉上他那頭墨黑的髮,嗅著上頭得熟悉味道。
感覺他的吐息打在胸口,而後胸口的突起被深深吸吮,殷殷挺立著。我焦躁難耐,饒是張起靈還是很有耐心地,一點一點折磨著我的理智。


「小哥」我出聲,想催促他,他卻用一隻手指抵在我唇上。他想好好地溫存,我難受地含住他的手指,想緩解這身躁熱,卻更加上火。


口中的手指模仿著交合的姿態,我熱切地期盼他的侵犯。他另一手伸向我下體,隔著布料描繪著我的勃起。


「嗚嗯。」我難受地呻吟著,伸手就要去脫張起靈的衣服,感覺身子綿軟,使不出力。他的衣服被我扯得凌亂,身上的傷口和胸前的麒麟隱隱躍動著。


張起靈扶著我的腰一搭,瞬地扯下我的內外褲。空氣的凜冽瑟縮我的挺立,我本能的朝他小腹蹭去,擺動著腰枝。對於我的舉動,我感覺張起靈倒吸了口氣,而後一掌覆上我下體。


他那手上薄繭的摩娑太刺激,我緊緊咬著下唇,撇過頭不敢去看他。他很快的收回手,我一時納悶,就感覺下體被溫熱濕潤的刺激包覆著。


張起靈雙手拉開我腿根,將頭埋在跨下吸吮著之間的挺立。


「唉不、不要。」張起靈無視我的請求,繼續口中的活。我覺得自己都快哭出來了,羞恥心襲上心頭,卻又不可能踢開他,只能任憑他繼續舔舐著。


他的唾液打濕我的男根,而後騰出一隻手伸向股溝。我被他折磨的難受,本能地就著他的口淺淺抽差,卻遠遠覺得不夠。


「起靈、啊、哈阿夠了。」感覺自己聲音陌生起來,他放開口中的熾熱,一指伸向我的後穴。


手指進入的過程沒有預期難受,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那過於順遂的過程讓我想起,昨晚我們完事之後,他並沒有清理掉後面的東西。就著昨天他遺留的濕黏,後穴很快被拓展開來,柔軟溫潤著。


張起靈快速地脫掉自己的褲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我不解地看著他,他眼裡明明和我一樣充斥著慾望,卻不知怎地停了下來。


「想要的話,自己來。」他的聲音啞然,我紅了滿臉,暗自罵了他變態。


但慾望很快就戰勝羞恥。我跨在他腰間,雙手扶在他肩上,緩緩坐下。這不習慣的體位,讓我在他的挺立進入一截時,就生疼得難受。我靠在他肩頭,大口喘著氣。


這下尷尬了,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後穴疼得難受,卻還是想要他的進入。


「吳邪。」


「嗯?」他輕啜我眼角的水霧,一手在我脊背安撫著。


「我愛你。」我來不及反應過來,張起靈就抓著我的臀,狠狠地壓下。後壁的皺摺一下被撐到最開,既痛且歡。


這份生疼沒有持續多久,他的熾熱很快在我肉壁灼出快感,我難耐得晃著腰,堅挺抵在張起靈的小腹上磨蹭著。


我配合著他頂起的動作扭動著,他將頭埋在我脖頸,濕熱的吐息升高著情欲,我很快就盡數交代出來,緊抱著張起靈喘著大氣。


饒是這悶油瓶子,自制力也到了極限。他一手扶著我的背,讓我緩緩躺下,而後大幅度地分開我的雙腿,狠狠地幹起來。


他一面喚著我的名,一面舔去我眼角的淚水。才剛紓解的慾望又燃上下身,我的呻吟混雜著啜泣,幾乎不成聲。張起靈聽著又更加狠戾地抽插起來,我被他頂的穩不住身,他便雙手扣著我的腰不放,每一下都重重地戳在敏感點上。


「不、不要了真的起靈、啊」我慌亂掙扎著,無奈張起靈更加使勁壓著我。沒過多久,明明沒再被撫慰的下身一個痙攣,便射在他小腹上。


而之後張起靈仍是重重地插了十來下,沉聲一哼,才願意射在我體內。情慾過後,我身子還敏感著,只能死死攀在他胸口,低低抽噎著。


張起靈又湊過頭來吻我,害我一度以為他還要繼續,在他耳邊輕聲哀求著。他一手撫摸著我的背,另一手牽著我。那是我們的默契,在完事後總會牽著對方的手。


「吳邪,我不會讓你走。」他將我收攏入懷,在他的禁棝下居然莫名有種安全感。我靠在張起靈的肩頭,而後靜靜地睡去。


§


我醒來的時候,張起靈並不在我身邊。興許是在做飯,我聞到房間外傳來陣陣香氣。下身的悶痛讓我在床上好一陣犯懶,隨意搭起衣服。


被這麼折磨了一陣,我醒來時早已天色向晚。水遇寒成雪,晶瑩不改,天真猶在。窗外有零星的雪花飄入室內。由於是初霜,所以氣溫沒有實際看來寒冷,只見窗櫺絮絮,暮靄沉沉。


正要起身,就聽到張起靈的腳步聲走近。


「怎不多躺一下。」張起靈將飯菜擱在床頭,就去關窗,而後坐在床旁和我溫存。由於他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下意識地緊挨著他。


「你就不累啊?」我在他懷裡低噥,明明這人和我折騰了整晚,又壓著我一個早上,我卻總覺得如果他想要,還能再讓我死去活來一番。


我一面嫉妒,又驕傲著這樣的人現在只屬於我。


「先吃飯?」張起靈說著,伸手就要去端菜。雖然只是一瞬間,我卻察覺到那長袖衣衫下的手有異。我立刻扣著他的手,拉開他衣袖。


上面有傷。六道刀痕深可見骨,隱隱還滲出血來,位置恰好和我手上那十七道口子一樣。


「我們一樣了。」他口氣淡然,心卻跳的很快。「邪」六劃,我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我體會著他的不捨,和我的糾葛。


我們一樣了。我用過去肩負他的名,而他用未來肩負我的。


那天之後,我就不再犯夢遊了。時日一久,我甚至開始忘記自己曾經打哪來,彷彿正式落葉歸根。張起靈之後也不在提起過去的事,也不談論未來。


我們只活在現下,彼此身影交錯的時間上,哪裡也不走。


至少現在的我們,不再被過往糾纏的一無所有。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完-

作者自爆標題梗補充

邪六畫(在此皆以簡體六劃為準),六出有兩個意思一則指雪花,另一個,古代女子有七出,六出專只王侯妻妾,無子不出,瓶邪自然不可能有子,所以用了六出,六出在文內相對應天真,六出入戶就是只吳邪進家門囉,正式歸根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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