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19日 星期六

[P5XxP3R連動│理渚]以海之歌 [普] 第三章 相續

 我昨晚一頭熱的預訂了全身的健康檢查,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尷尬的局面。下意識將路菲爾歸類在伙伴,歸類在應該是人類之間……所以當我從包裡拎出路菲爾時,說他是第四位要健檢的人時,北里基良用著一個很微妙的表情看著我們一行人。


「是看著笨蛋的表情呢。」素羽說。


「不用說出來……」加納駿皺著眉頭,他因為平時成績不怎樣,太能理解這種被學霸鄙視的表情了。


「好吧,你大概有你的理由吧。」在我的堅持下,最後先放棄原則的是北里基良,他閉著眼思考了一下。


「我想想……抽血大概不可能,心電圖也……大概能照個X光,或是乾脆讓我活體解剖?」最後那句話嚇了素羽跟小駿一跳,在他保證只是玩笑後,他們才鬆口氣。


「拜託你了。」就當作是做蠢事也行。我微微向他點頭,照個X光的話,說不定可以看到昨天是什麼扎到路菲爾的體內。雖然說沒有外傷,但也可能扎得很深,被羽毛擋住沒有檢查到也說不定,畢竟路菲爾全身都是毛,連腳都毛茸茸的,用X光的話倒是可以看個明白。


不對,照X光的話我帶路菲爾去動物醫院就行了阿,應該還會便宜許多,白花這筆了。算盤打得太慢,但箭在弦上,現在我似乎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看著北里基良單手抓著路菲爾的翅膀進放射室,像拎著雞一樣。


不得不說,北里基良還挺會抓鳥的,路菲爾完全沒有反抗。希望路菲爾不是放棄抵抗了,我覺得幹這種事會被隊友們笑上好一陣子。


「路菲爾,他還好嗎?」我們在放射室外等待,素羽擔心的問了路菲爾的狀況。


我搖搖頭。事實上,跟路菲爾說的一樣,他休息了一個晚上就好多了,除了還有一點昏昏沉沉的,大致上沒事,還嚷嚷著要吃想駿做的溏心蛋,以及很多很多的叉燒。路菲爾甚至還在房間內小飛了一陣,讓我確定他在行動上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照X光不是什麼耗時的檢查,路菲爾很快就被放出來。北里基良快速地將他塞進我的包包裡,然後交代我們千萬不能將帶鳥檢查這種事說出去後,就讓我們在他的值班室等報告。值班室不大,但有簡單的折疊床、桌椅、冰箱、飲水機,桌面散亂的放著一些文件和零食等等,看的出來他花很長的時間待在這裡。實習醫師真的很辛苦呢。


幾十分鐘後,北里基良帶著玩味的表情走回值班室,手上拿著的是我們的X光片。


「抽血報告最快也要一個禮拜,X光的結果倒是可以快點告訴你們。」北里基良拿出牛皮紙袋那裡那些X片,右上角用標籤貼著我們的名字。


路菲爾的是一片空白。北里基良讓他四仰八叉地躺著,片子只有一個隱約的鳥型輪廓,比起X光更像是鳥類撞窗留下的羽粉痕跡。我有點緊張,不會被發現路菲爾其實是某種不明生命體吧?


北里基良拿起來看了一陣子,糾結了一下,最後判斷是貓頭鷹可能不適合用人用的檢測器材,大概是放射劑量或是曝光的時間不對吧?我很慶幸他能自圓其說,他不知道這中間我的心跳幾乎嚇到要破百,冷汗一陣陣從未停過。我偷偷看向另外兩個人,他們也是一樣的反應,看來我們彼此對此都心照不宣,就鴕鳥的部分還真是一致。


「其他人沒問題,但是你的很奇怪。」北里基良並沒有糾結路菲爾的X光片太久,就轉頭過來嚴肅地看著我。他說的其他人是指素羽跟小駿,聽到他們沒事我多少放了心,但知道自己可能有恙還是有些忐忑。我略為驚訝地看向他,他手腕俐落地轉了一下,就將X光片轉到我這個方向。


我看著眼前自己的X光片,中間出現了類似碎片的裂痕。


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碎片憑空消失一樣,那個範圍看起來像是碎裂的玻璃碎片,位置在胸骨附近,大小的話…大概比我的匕首小一點吧。


「人的X片會長這樣嗎?」比起恐懼,更多的是驚訝。我姑且沒有像另外兩個人一樣完全放棄學業,在生物課程中X光的範例,通常黑色有陰影的話就是長了什麼不該長的,或是出現其他穿刺異物。但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向是從中間撕裂一樣的情形。


我身上沒有配戴其他會影響X光片的飾品等,拍的時候也是穿醫院統一的病患服,因此也不可能是衣服的材質影響。X光片像是有人故意從中間撕去一塊一樣,如果在其他醫院照,我可能會認為是儀器出了問題。


北里基良似乎也很困惑。因為我拜託他保護我們的病情隱私,他還特地親自操作,不是拜託院內的放射師照的,因此怎樣都不可能發生操作失誤的意外。他對醫療檢測過程非常具有細心及耐心,雖然只是實習階段,也不至於出這種紕漏。


但現在他看著放射片,問我要不要再檢測一次,眼神無辜地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我也不覺得他會出錯,但還是聽他的建議再照一次。


再來一次的結果仍是這樣,這件事讓他陷入難有的沉思。其他人的沒問題,總不可能是儀器壞掉,我也不認為北里基良會犯這種等級的錯,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我都忘記自己是怎麼像是逃難式的逃出醫院,各種打馬虎眼推拖拉扯,用盡全身的求生意志才離開的。畢竟北里那突然湧現的求知慾散發著連小駿都顯而易見的危險,回想起來簡直背脊發涼。


我們匆匆到家庭餐廳落腳,大家總歸是已經餓了一天,而且這裡人多嘈雜,討論事情倒也不擔心被旁人聽去。


「你那個醫生朋友,不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吧?」加納駿扯出一個古怪的笑,畢竟這範圍有點超出高中生範圍了,感覺他的腦袋有點放棄思考。


「應該……沒事吧?」其實我也不敢保證什麼,但短時間內絕對不敢單獨帶北里基良回家裡玩電動了。


不顧我們的餘悸猶存,素羽拿了一杯冰淇淋汽水,用力吸了一大口。


「啊,真是的,都快餓死了。」素羽早上似乎有晨練,能堅持到現在不碰吃的簡直是奇蹟。小駿也大口咬了一下豬排,有了吃的東西才放鬆下來,看起來就像是平常的樣子一般。


「吾、吾也要吃。」路菲爾嚷嚷著,加納駿趁著店員不注意塞了一塊肉到他嘴裡,他才跟著安分一點。


折騰了好一會,我肚子也餓得很,一口一個餃子,開吃就停不下來。最後大家都點了第二輪,在食物的撫慰下逐漸放鬆下來。


「說到底,那個印象空間是怎麼回事啊?」加納駿忍不住問道,我想他現在內心一定有很多問題,因為我也是。我撇開頭不去看小駿的目光,而是轉向路菲爾,我覺得他或許能給出一些解答。


「唔……」路菲爾思考了一下,歪著頭,像是在斟酌什麼語句。


「吾想,吾被印象空間排斥了。」從語氣中可以明顯聽出路菲爾的不確定,似乎在動搖。


「以前從來就沒有過,但是靠近的時候,吾確實感受到一股力量,突然就扎進身體裡,就像你們所看到的那樣了。」


「改心的目標確實會抗拒怪盜,但是我跟小駿沒有發生類似的狀況啊?而且離目標應該也還有一點距離才對。」素羽的說法就只差在說是不是因為路菲爾不是人類的關係了。我們同時思考起這個可能性,但路菲爾強烈否認。


「不可能,吾進去這麼多次,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自打嘴巴的話也說得出來,看得出路菲爾內心確實非常混亂。很明顯的,唯一不是人類的路菲爾是唯一的受害者,事實層面占了上風,使得他的辯解非常無力。


「有沒有被排斥,再進去一次印象空間繞繞應該能確定吧?」加納駿拿出手機,指著上面的app。確實,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但要是那時的危險再來一次,可能不是我們處理得來的。


不再進去一次大概找不出答案,我建議下次找理子學姐再一起進去。我之前有聯絡理子學姊,他有說過段時間,這次公司的促銷檔期結束後,有空閒可以一起出動。理子雖然是新人,但對印象空間的分析相當有條理,加上他的persona千代女有著優秀的探知能力,應該可以為我們現在的泥沼帶來進展。


這部分在場的所有人一致贊同,我就發了消息給多禰村理子,跟他協調下次進去印象空間的時間。


「話說,小渚,那時候你不是去探查了?都探查到什麼了?」路菲爾問道。顯然路菲爾的困境暫時要等理子來協助才能有進展,他把話題帶到當時他沒能看到的部份,也就是我獨自行動的那部分。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簡單地向同伴們敘述,況且我對整個事件的思緒有些凌亂。最後還是拿出紙筆,才好將細節一一向他們講解,順便梳理一些雜訊。除了那個奇怪的藍眼少年外,我大致上都交代了。畢竟那種無意識下看到的,大概也只是類似意識混亂中的夢境,說不上線索。


儘管我已經盡量放慢速度,鉅細靡遺地敘述了,總覺得小駿有點放棄思考,有一大半時間呆著張臉。素羽想跟上但大腦運轉沒這麼快,估計藍頻了。只有路菲爾完完整整地聽完。


「顯露本相還戴著面具的陰影嗎?吾也沒有見過呢。」路菲爾用爪子撓了撓頭,沉默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你那次說的,這次改心的對象,那個霸凌同學的人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森山夏紀。」我記得很清楚,不假思索地說出那個名字。每個人手機裡的APP突然有了反應,但因為沒有人開啟所以並沒有將大家傳入異世界中。


「咦,可是小渚你不是說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嗎?」看來素羽還是有抓到一些重點。但看著手機app有反應,就代表需要改心的對象還在,任務沒有結束,我鬆了口氣,至少對方還活著。


「那麼,渚,你是在哪邊聽到這個名字的呢?」路菲爾追問道。


我沒有說過……?稍微回想一下,卻發現自己對這名字怎麼來的一點印象也沒有。這麼說來,到底是從哪邊知道的?


「對耶,我們通常會先討論那個人做了什麼才進去,但是那次沒有討論,隊長就突然集合大家說要出發了。」加納駿說道。由於隊友們平常很信任我,可能有點出格的要求他們都會照做,或許這是小駿當下沒有提出異議的原因。


我看了群組聊天紀錄,當天下午確實邀了大家在車站集合,然後應該是直接進入印象空間?過程確實跟小駿說的一樣,這很不合理,但在他提出前我並不覺得有哪裡古怪。


好奇怪,為什麼我會突然知道這個人,也知道他做了什麼,並且帶大家去印象空間的?這部分的記憶像是缺失了一角,我完全補不起來。


「渚忘記了嗎?那,受害者是誰,其他還想得起什麼嗎?」素羽也覺得古怪。


被他們這樣接連的問題轟炸,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問題究竟是哪裡開始的?為什麼我會只知道要改心人的名字,卻連過程、受害者什麼的都不知道。


我們繼續討論了一陣,最後以我是不是最近精神不濟腦袋出問題了作結。但其實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件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那只是大家暫時需要一個答案而出現的藉口罷了。


回程的路上,路菲爾在我的包內,半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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