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影時間調查,是在只會在過了12點之後出現的時間夾縫中。這和我們在2025進入印象空間的條件很不一樣,顯然我們那時自由多了。在這裡,每次調查都相當於要熬夜,我有點擔心這樣對這些高中生的發育會不會產生影響。
早些時候,他們告訴我塔耳塔羅斯,會出現在影時間的月光館學院。在影時間發生時,學院的建築會消失,升起每次結構都不太一樣的高塔,應該是影時間帶來的不確定性,每次進入內部都有很多改變。
真是危險的地方,感覺跟印象空間有點像。
11點多了,出發前我們在交誼廳做最後的整理。
伊織順平拿著新的大刀,看起來很趁手的樣子。我有點慶幸影時間是一般人不會行動的時間,不然以順平這麼大把的武器出現在路上,我覺得他會馬上被逮捕。
「這是你第一次一起探索,雖然你好像很有戰鬥經驗了,但是遇到危險一定要說喔。」由加莉三令五申地提醒我,看來是真的關心,並說如果受傷了不要勉強,他會負責治療的部分。
或許是那份關心讓他內心產生的是善於回復的persona吧,隊伍有這樣的人存在,令人安心許多。
「嗯,都聽理的。」身為隊員,我會好好依照隊長的指示行動。既然是在SEES,我也尊重他們的工作分配,沒有非得要搶隊長的職位。
結城理聽到我的回答,幾不可察的產生一絲動搖。我有說錯什麼嗎?
「沒事沒事,有危險的話就到順平大爺我身邊來吧。」看來伊織順平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應該是主要的攻擊手。不過,我對自己的力量也很有信心,只是跟他點了點頭。
「人數增加了,這次應該可以往更深的地方前進了。」桐条美鶴調整著設備,他的導航能力沒有像風花那麼好,需要儀器輔助才行。
真田學長依舊被排除在探索隊名單外,因此他只是坐在旁邊看大家準備。我其實要問他要不要乾脆去休息,早點休養好對整個隊伍比較有利,但我想他的同伴應該早就勸過他了,因此也不多說什麼。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想進去挑戰那座塔,有著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對那座塔的執著勝負慾。
我的情況還算不錯,要探索那座塔耳塔羅斯,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而且由加莉和順平我沒有合作過,希望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
不過,至少有理在,我對他上次的戰鬥評價很高,應該可以好好搭檔下去。
12點鐘一到,斷電的瞬間,我們直接進入了時間的夾縫”影時間”
「走吧。」結城理下達指令。
「等等。」桐条美鶴突然出聲,大家都停下了動作。
「這是……有大型的陰影反應!」美鶴突然偵查出異常,迅速的操作著儀器。
「不會是跟上個月一樣的大型陰影吧?」真田明彥首先反應了過來,他湊過去看美鶴的偵查現況。
上個月?我快速地回想了一下,是被剛覺醒的結城理殺掉的那個嗎?
「我也要去。」一發現是大型陰影,真田明彥就開始坐不住了。
「你給我留下來陪理事長。」美鶴馬上阻止他,要他好好休養。
「可是……」真田明彥明顯不願意。
「沒有可是,你也該相信他們了吧。」美鶴打斷了真田的發言,要他留著待命,真田明彥看了結城理跟我一眼,才勉強同意。
「那我們走吧,由加莉、順平、渚。」結城理拿了裝備,要求大家到美鶴學姊探測到的地方。
「真好啊,看來以後都是你當隊長了吧。」順平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太滿意,是我的錯覺嗎?
不過,那是他們團隊內部的事,我沒有置喙的餘地。拿起熟悉的匕首和槍,我和他們一起到發出陰影反應的地方。
現實中會出現陰影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很衝擊。出發前,桐条學姊告訴我們,雖然一般人感受不到影時間的存在,但影時間的陰影確實會對人產生傷害。輕則患上無氣力症,重則發生人身事故,不過因為在結束後會被當成各種意外處理,所以一直不被一般人知道。
一靠近,我就大概知道美鶴學姊說的是什麼了,確實有一種和上次類似的大型陰影反應,多次在怪盜團的活動讓我清楚感受到危險的陰影氣息。這次的陰影反應出現在單軌列車上,就直覺感應上應該是在裡面。
雖然車廂內空間很狹窄,但為了調查還是得進去。
……車廂門是開著的?一般停駛的車廂門會開著嗎?簡直就像是在邀請我們進去一樣。不過,就算是陷阱,也只能上了吧。
結城理帶頭,我們跟在他後面,順平在最後面的位置。
「順平,顧著門口。」理回頭對順平說,順平才剛進車廂內。
「為什麼啊?這麼做有意義嗎?」順平埋怨起來,並沒有管結城理的指令。
下一秒,車廂門就關了起來。列車不知為何運作起來,開始往前行駛。
「不是說影時間沒有電力嗎?」由加莉驚呼,伸手去拍打車廂門。門緊緊關著,拉也拉不開。
「恐怕是陰影做的,你們要盡快了。如果車再開下去,很可能撞上前面那節車廂,到時候會發生重大的公安意外。」美鶴學姊在外圍一點的部分偵查這裡發生的事,並跟我們保持聯絡。
可惡、這裡的陰影這麼危險的嗎?我記得電車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長,真的撞下去連我們都自身難保。
「那個陰影應該在車頭那邊。」我指了前面,危險的感應就是那邊傳來的。
「知道了,大家謹慎行動。」結城理下了指令,而美鶴也深有同感。畢竟車廂內的空間狹小,一不小心可能會被伏擊。
「陰影那種東西我們明明就打得過,我才不要每件事都聽你的指令。」可能是危機感緊迫了順平,他覺得應該要直接衝過去才對。
說完,順平就自己往前衝過去,不顧剩下來的人。
他們團隊其實沒有很融洽嗎?該說是有勇無謀嗎,明明就是在跟這麼危險的東西作戰,居然會選擇直接單上。我看結城理嘆了口氣,要剩下的人跟好,集體行動去追順平。
這種擺明是陷阱的東西……等等,理剛剛是不是在列車啟動前,就叫順平先顧著門口了。
難道結城理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真的跟宣稱的一樣,輪迴了很多次嗎?
可是,如果他真的早就知道了,應該還會有更完備的舉動。說不定對方也跟我一樣,輪迴間留下的,只有片段的記憶。那負責輪迴的神明,似乎真的相當不友善呢。
「理,這裡空間太小了,我從上面吧?」我拿出手上的勾繩,如果陰影的目的是讓我們困在車上的話,那我從外面應該可以製造很好的突破點。
「好,到車頭等我們,我會給你動手的提示。」理點點頭,直接同意我的行動。
「太危險了吧,這是行進中的電車耶?」由加莉覺得太冒險。確實,單軌列車的時速可以到達7、80公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這樣移動。
但我可是怪盜。
藍色的火焰焚身,我換作對陰影戰鬥時的怪盜服。
「貓將軍!」敏捷系的persona應該可以讓我順利地沿著車頂前進。我拉開頭上的緊急安全門,單手一翻越了上去。從上面去,沒有座椅等雜物的阻礙,我應該能比結城理他們早到車頭埋伏。
又是滿月呢。一出車廂外面我才突然注意到這一點。
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車廂原則上是封閉的,他們應該可以順利跟順平會合。
「上城同學,你也可以用不同的persona嗎?」耳邊傳來美鶴學姊的聲音。
「嗯,所以,放心交給我吧。」美鶴學姊說的是”也",所以結城理上次應該不是偶然,他也是能用複數persona的人。第一次遇到和我有同樣能力的人,我打算找時間跟他交流一下。
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我將勾繩定在前方的車廂,壓低著身體降低風阻,打算慢慢地往車頭前進。
「車頭結冰了。」我回報,看來問題果然出現在車頭,對方是能使用冰屬性技能的陰影。
「知道了。」理回應了一聲。
然後底下的車箱傳來了一陣打鬥的聲音,看來果然有陰影埋伏,但上次理的戰鬥方式很俐落,我覺得他和由加莉應該能夠處理。
接下來是我這邊的問題了。車頭結冰的話,我只能移動到前一節車廂,勉強勾上車頭的話很可能打滑,這速度摔下去就算有貓將軍的力量,估計也得骨折幾處。
過去之後,切換能使用火焰技能的persona融冰應該可以考慮一下,但就要等到理他們到了再動作,否則無異是打草驚蛇。
車廂傳來振動的聲音,看來又是發生戰鬥了。從聲音的位置判斷,他們只在我後面一兩節車廂了,我也得加快速度才能先過去埋伏。
才正這麼想的時候,列車加速了。不是吧?這年代的單軌列車可以衝這麼快的嗎,這時速已經破百了吧?再這樣下去會被甩飛出去。
可惡。高速引發的慣性力讓我重心不穩起來,匕首一不小心劃傷了鬢邊。
還好只是淺淺的傷口。我將匕首插在車廂上固定做錨,這樣下去別說前進了,要維持住都很困難。車廂還在繼續加速,再不想辦法一定活活摔成肉餅。
對了,車廂。列車是金屬製的,說不定能行。我將勾繩拉回,緊緊將自己先固定在現在的車廂上,避免切換persona時敏捷不夠被甩下去。
「皮克西,吉歐!」我將電擊魔法打在匕首跟勾繩的金屬爪上。有電流的地方一定會產生磁性,這個距離,我的魔力應該可以支撐起用磁力移動的代價。
為了保持磁力,必須維持住電流,那就必須好好分配魔力的使用才行。
時間不待人,我得盡快衝上去。我用匕首跟勾繩交替移動著,雖然是不太熟悉的使用方式,好在磁力的速度非常快,即使要帶動我的身體,也能維持住相當的速度。
知識果然就是力量!我快速地向前面的車廂移動,冷不防地底下刺出一把刀。
難道是動作太大被陰影發現了嗎?森冷的白色刀光刺上我匕首旁邊,差點把我的手削掉一大塊。
「…………」不對,不是陰影,這是順平的刀。我翻下車頂,踢破車窗玻璃撞進車箱內。一進去就看到順平手還抓著刀柄,整個人掛在車頂上,旁邊有一個陰影正要對他發動攻擊。
「絕地反擊!」我瞬間切了亞諾希克的persona,一槍打在陰影身上。那個陰影看起來被順平砍傷過,我這槍下去剛好收掉。
「嚇死我了。」順平說。他扭動了好一陣才把自己跟刀從車頂弄下。
「真是的,你在做什麼阿,順平。」由加莉他們也跟上了,她一過來就看到這個莫名其妙的畫面。
「我怎麼知道,突然刀就"刷”一聲刺上去了啊?」順平一臉茫然。
「你命中太低了嗎?這也砍太偏了吧。」由加莉上前去檢查順平的傷勢,好像只有一點擦傷。又為了順平讓她平白擔心踢了一腳。
「應該是陰影的技能吧。」我說。既然順平沒有發現,我打算開始胡說八道,完全不想承認順平的刀是被磁力吸上去的。
「陰影果然很可惡。」順平抱怨著。
「不就還好渚有趕到。」由加莉白了順平一眼。其實順平應該是可以自己處理掉的,但是我什麼都不想說,只好鴕鳥到底。
「列車速度變快了,他們的力量應該是變大了,接下來集體行動吧。」結城理說。這次沒有人對這指令有意見,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前進。
路上有很多直立著的棺材,我想,這應該就是美鶴學姊之前跟我說的,影時間時的普通人吧。即使是深夜的列車上,還是有許多夜歸的人,要是真的和前面的車撞上了,不知道會產生多少死傷。我們很快的移動到車頭的前一節車廂,寒氣更明顯了,光是待著就讓人感到寒冷。
還想再準備一下才行動,門就被一股寒氣吹破,差點砸在打頭陣的理身上,還好被他用劍擋下。
理剛剛提前將劍橫在身體面前防禦了吧?難道他真的保有每次輪迴的記憶?
門後是個披著四散長髮的大型女性外型陰影,因為體型的關係,她只能維持坐在地板上的狀態。
「要怎麼做?」我問。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覺得這時候照著對方的指令是最明智的選擇。
「到第二排的位置等我。」他說。
這麼前面的位置嗎?那個陰影站在前頭的位置,我看了四周,要移動過去的話果然還是需要敏捷系的persona,我讓貓將軍的力量上身,壓著身體盡可能的移動過去。
「順平,你打頭陣。」理說。
「看我的吧!」順平本身擅長近距離攻擊,就性格上也喜歡當領頭。他一聽到指令就衝上去,提起刀準備要砍。
「由加莉,對順平使用加爾。」
「咦?好。」目前由加莉應該是除了我以外最配合的人,對於理要求自己用風屬性魔法攻擊隊友這件事,雖有懷疑但是沒有遲疑。
「小、小由加莉?」被一發加爾從後方打上,順平的身體瞬間往前爆衝。這一個爆衝,恰好閃過那個陰影伸出的頭髮攻擊,並在衝擊力的作用下,一刀刺進陰影的腹部。
結城理藉由順平的掩護也衝了上去,提著劍,這個位置應該可以砍到那個陰影。
我已經在第二排後面的位置待命了,但他沒有給我後來的指令。
……不,我想,我大概知道要做什麼。在這裡使用技能的話,因為有座位掩護的關係,不會被任何人看到攻擊方向。
「吉歐!」我將皮克西的電擊魔法往陰影肚子的地方瞄過去,看似針對傷口追擊,實際上打的是順平的刀。順平的刀還卡在女性陰影腹部上,我控制電流方向產生與傷口同樣方向的磁力,讓順平斬斷陰影腰部。
同時間,結城理一個躍起,順利將對方的頭斬下來。陰影瞬間斷成三截,還沒來的及用出其他攻擊手段就倒地而亡。
僅僅幾個指令就殺掉大型陰影,理果然很強。
車輛沒有停下。再這樣下去還是會撞上的。
「咦?怎麼會。」由加莉驚呼,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理衝進列車的駕駛室,拉了剎車才停下。
沒有撞上,太好了,看起來是平安度過了。大家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下,美鶴學姊也稱讚我們努力的成果。理從駕駛室走出來的時候,我解除了怪盜服的打扮,忍不住向前跟他擊掌。
掌心接觸的溫熱瞬間,我對著理露出了微笑,然後突然意識到他其實知道我剛剛不小心對順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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