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渚，怎麼這麼快？」是素羽的聲音，她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又回頭專注在螢幕上。
我回到2025的時候，和預期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小駿和素羽在玩我房間的PS4，玩的是格鬥遊戲，兩人正在對戰。路菲爾緊緊盯著螢幕不放，看得很入迷。
這場景看得我有點茫然。
「素羽，連按○！閃光後○△上連打！」我看了一眼螢幕，幾乎是下意識地下了指令。素羽立刻照做，瞬間掙脫小駿腳色的攻擊，然後成功開大反殺回去。
「嘿嘿，是我贏了。」素羽握緊拳頭。
「這是作弊吧？」小駿嚎叫一聲。
「我這次回去了多久？」已經久到他們適應在我的房間出沒了嗎？
「咕，大概2天？」路菲爾將頭轉了270度過來看我，就算知道他是貓頭鷹，不管什麼時候看還是很詭異。
這麼短嗎？我去拿床頭的手機，日期顯示在7月4號上。我看了一眼掛在牆邊的年曆，上面標示了幾個重要的日期。
「小駿、素羽，下下禮拜期末考吧。」
「咦！？」他們倆個發出一陣慘叫後，就被我要求留下來補課。但最後被他們以我的身體應該還需要休息為由，匆匆逃走了。
怪盜團也是不輕鬆的呢，不知道為什麼，光是這樣的生活感就讓我心情很好。
雖然是接近期末考試，不過，我很在意理說的那個，要我再回去塔耳塔羅斯一趟的事，所以隔天還是招集了怪盜團在秘密基地集合。
意外的，明彥也出現了。
「咕嗚，今天的目標果然是那個塔耳塔羅斯吧？」路菲爾站在我頭上，側著頭，一臉「我猜對了嗎」的驕傲模樣。
該說鳥類果然都很喜歡高的地方嗎？我將他一把抓下，然後放在小駿的頭上。
「喂喂……」小駿雖然抱怨了聲，卻沒有把路菲爾抓下來。
「這次過去，是拿回一個東西。」我直接切入重點，畢竟這次的目標很明確。
「秘寶嗎？不過，那邊不是沒有宮殿主嗎？」素羽低著頭思考。
「你們說的宮殿主，是一定會產生類似秘寶的東西嗎？」真田明彥提出了問題，我記得他那時候的影時間不會出現相應的東西。
「所謂的祕寶，就是宮殿扭曲慾望的具現存在喔。」路菲爾快速地向真田解釋，讓人有種傳統型貓頭鷹智者的感覺，如果不考慮他爪上還留有剛剛不小心從小駿頭上抓下的藍色頭髮的話。
我突然有點懷念有著相似髮色的少年，明明分開才沒有多久而已。
「我也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根據我這次回去的訊息，那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那晚直到最後，結城理都沒有想起是什麼東西，只能實際去確認看看了。
「渚，那個情報可靠嗎？」出聲的是理子學姊，他說他們在我離開後還有回去塔耳塔羅斯探索，不過都沒有什麼收穫。
「嗯，是個很值得信任的人告訴我的。」畢竟是我男朋友，但是後半句話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塔耳塔羅斯又發生了改變吧。」路菲爾推論起最可能發生的事，而怪盜團的大家似乎也都想到同一點上。
「每次你回來之後，那個塔耳塔羅斯就會有進展呢。」路菲爾從小駿頭上跳下，站在桌面上看著我。我想，他的推論是正確的，不可能有這麼多次的巧合，看來我往來兩個時間點，確實是觸發新路線的契機。
這讓我更好奇那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了。根據結城理他們的說法，他們那邊的塔耳塔羅斯算是半個人為的產物，那我們這邊的呢？難道還有過去的餘孽，打算繼續以前的研究嗎？
既然塔內有進展，人數也到齊了，我們沒討論多久就決定再度前往塔耳塔羅斯。
總覺得自己最近一直在爬塔，雖然隊友和塔內構造不太一樣就是了。
「你在想什麼嗎？」路菲爾在我旁邊，似乎發現我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點恍神而已。」總不好說是心累，畢竟我現在擔任隊長的腳色，還需要維持住整隊的士氣。
「真是的，不然今天結束後去渡來軒吃個拉麵如何？」小駿提議，他說最近有研發新的湯頭可以讓我們嚐嚐。
「拉麵嗎？巖戶台那邊也有一間很好吃的拉麵店，改天帶你們一起去吧。」明彥說，他應該指的是葉隱，看來那間店真的到現在還都有營業。
「真田先生推薦的嗎？請務必帶上我。」一說到的料理店，小駿整個人都來勁了。
「那就速戰速決吧。」素羽說，他的狀態似乎非常好。
即使塔耳塔羅斯的大門依舊敞開著，我們還是沿著之前確保的，從窗戶那邊的入口進入。真田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自願殿後確保我們不會受到突襲。
我和小駿領頭，這個位置沒辦法和真田私下說什麼，不然我實在很想要問他這個時間的結城理在做什麼。
算了，改天當面問他吧，我也很好奇三十多歲的結城理長怎樣，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咕……」
「怎麼了，Cattle？」路菲爾突然停了下來，是感知道什麼嗎？
「前面有點……」理子也停了下來。
「會是場艱困的戰鬥呢。」他們倆個對視了一眼，確定彼此感知到的東西是一致的之後，才說出感知結果。
戰鬥？之前不是還算安全嗎？難道塔耳塔羅斯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走吧。」就算會發生戰鬥，現在怪盜團的大家都在，另外還有真田也加入隊伍，我想應該都應付得來才對。
既然我做出決定了，其他人也尊重我的判斷，我們一起走向中央的大時鐘內。
……
景色果然變得很不一樣了。不是那個遊樂園外觀的區域。
我們先是進入了一個陰暗的地方，前方有著亮光，看起來是出口處。
「Cattle，有別條路嗎？」四周的黑暗讓我們分不清這裡是怎樣的地方，由於路菲爾在黑暗中的視力比我們好，我讓他先探知看看。
「只有前方那條路呢。」路菲爾指著那個亮光處。明擺了陷阱的樣子，但既然沒有其他條路，我們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
遠方傳來吆喝的聲音。有陰影嗎？
「Leader，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理子沒說感知到什麼，但是冷汗已經從額頭的部分滴落到臉頰上。
「Wind?」素羽有點擔心地關心起理子。
「既然來了，就上吧。」真田知道理子他們感知能力的正確性，他扭扭手臂，隨時準備好要出戰。
果然是真田學長呢，就熱愛挑戰這一點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們沿著光走出去後，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巨大的場地內。
「這是……？球場？」素羽環顧四周，球場大概是他對這裡的印象認知最接近的詞彙。
四周是磚牆砌作的牆面，整體而言是一個相當大的，確實和球場差不多大的地方。抬起頭，上面是深不見底的夜空，高掛著滿月。
又是滿月嗎？沒想到不只在2009年的大型陰影戰，連現在這個時候也都是，該說是很有賞月的緣分嗎？
「滿月嗎？充滿挑戰的回憶呢。」明彥看著頭頂的滿月很是感慨，大概是讓他想起以前和SEES的大家對峙滿月陰影時的舊事了。
「是競技場吧？」小駿說。我沒想到他會知道這種東西，還以為他腦袋裡除了料理以外的東西都不關心。不過，這個場地確實和小駿說的一樣，是傳統競技場的樣子。
我們從一個小門進入，而這樣的門，在場上還有三個。難怪理子跟路菲爾的預感都不太好，我現在也覺得不太妙了。
場外兩邊充滿著吆喝的陰影，在這麼多視線環伺下，大概也沒辦法逃跑了。
喀瑯。
走出的地方迅速關上了一道鐵門，顯然是要斷絕後路。
「喂喂，這樣我們不是只能上了嗎？」小駿將單手斧扛在肩上，我知道他這是準備好好幹上一架了。
「走吧。」我領著怪盜團的同伴向前，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逃避。
然而我們還是太樂觀了。
從我們左前方的門出現的，是木內的陰影，以及他的啦啦隊陰影們。
右前方走出了宮澤的陰影，那個巨大的武士提著劍，冷冷地透漏著殺心。
中間的門最大，出現的是明石及片山老師的陰影，霹啪的雷響以及惡犬嚎叫聲都讓人心生畏怖。
……這也太過分了吧！
「全部散開！」一瞬間，過去的恐懼都湧上心頭，如果他們向我們這邊集火，一定會馬上團滅的。我的頭馬上痛起來，一時間閃過了一點過去的影像，手上還有路菲爾破碎羽毛的觸感。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只能跑了。
我們散開的瞬間，木內砸了一顆爆裂球過來，瞬間地板被打出裂痕。
「Cattle！」素羽大喊一聲，路菲爾跑得慢，消失在那陣爆炸煙霧中。還好理子用千代女飛起，拉了他一把。
「瑪哈斯庫卡加！」我切了面具立刻替大家上了短時間增加命中迴避的增益，希望能減少受擊機率。
「瑪哈塔倫達！」同時反應過來的還有明彥，他則是立刻對全體敵人施放了造成傷害下降的減益。明彥的技能範圍比我想像的大，大概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吾沒事！」路菲爾的啼鳴點燃了星之火，四散如流星的火花落下，替大家的攻擊能力增益。
「全部一起上是不可能的，各個擊破吧。」理子喊道。
場外的陰影似乎更興奮了，光是聽著他們的叫喊就讓人頭痛。
「Leader？」見我沒有下一步指令，理子出聲喊我。博夢扔了一把刀往理子那裡射過去，被小駿用機槍打偏。
「Wind，快下來，你會變成活靶！」小駿的機槍掃射一陣後打出塵土煙霧，剛好可以掩護理子的位置。
該怎麼辦？
就算要各個擊破，我們同時也會被其他陰影攻擊，那些宮殿主等級的陰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對了，宮殿主……各個宮殿主的力量，也就是欲望來源都不相同，說不定可以引發他們內鬨。說到底，他們根本沒有合作的基礎，亂戰之中，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會因為互相攻擊到對方而起鬨。
我快速交代了這個構想，要將那四個宮殿主拉到中間讓他們互相廝殺再說。
「Closer，你負責木內，Soy去宮澤那邊。Wind、Cattle和明彥去明石和片山那邊。」我讓當初有過節的團員負責相應的宮殿主，新仇舊恨下他們應該比較能順利引誘成功。
「知道了！」素羽收到指令，立刻就往木內方向跑去，其他人也照著指示行動。
接下來的成敗看我了。雖然我下了誘敵的指示，但其實心底很沒把握，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會發生死傷，而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有任何一個人在我眼前犧牲。
我需要一個可靠的備案，以及更多的情報。能讓這些宮殿主同時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原因，如果我能找出來，說不定能找出突破口。
冷靜、要冷靜。我死死地咬著牙，牙間滲出的鮮血和疼痛讓專注力提升了一個檔次。
場外的陰影又更興奮了，他們的喊叫聲震耳欲聾，我幾乎聽不到同伴的聲音。
「克魯貝洛斯！」我召喚出冥府的惡犬，一腳跨上他的背，沿著競技場左側的邊緣奔跑起來。我的魔力應該還可以堅持這樣的移動方式一段時間，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找出線索。
「Closer！往旁邊跳！」最先靠近的是素羽那個方向，一靠近就看到木內的球往他旁邊砸下去。雖然不會直接命中，但上面攜帶的魔力震波會沿著地面震動造成損傷。
果然不能讓Closer單獨去面對木內嗎？她的防禦能力不足，被打到會很要命。我騎著克魯貝洛斯從邊緣拉近距離，反手用鈎繩一把將她拉到後背上載著跑。
「雷霆之怒！」被拉起的Closer隨即將電擊魔法指向木內身上，一陣雷閃雷鳴麻痺了木內和他那些啦啦隊陰影的動作。
手套上有溫熱濕黏的觸感，是素羽受傷了嗎？現在沒有辦法切換治癒的persona，只好叫她想辦法堅持住。
「曼德蘭！零度治癒！」最先將宮殿主拉到中央的是小駿，我快速地和他在中央會合，他一發現素羽受傷就使用了恢復系的技能。
不過，小駿擅長的不是恢復，他這個時候用掉的話大概還要在一段時間才能重新使用，這空檔不能再出現傷害。
貓頭鷹的叫聲響徹全場。路菲爾把壓箱的HL恢復技能用掉了。
可惡！
理子藉著千代女的隱蔽能力迅速地衝過來會合，路菲爾緊跟在後面，顯然是真田明彥幫他們壓著後方的路。
我們往中央集中，那些宮殿主的陰影果不其然通通往這邊攻過來。雖然拿全體怪盜團當餌非常危險，但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要等他們發生互毆，就要立刻找出逃脫路徑離開。
「霜精之王！」為了讓大家堅持下去，我用了霜精之王的庇護盾和瑪哈拉庫卡增加全員的防禦能力。
心中的力量所剩無幾了，就算我能使用複數的persona，也不能無止境的使用技能。
「！？」博夢不知何時已經衝到我面前，對著我就是一刀劈砍。還好我反應得快，用匕首擋了下來，但仍是被震退了好幾步。理子在我格擋的時候射出匕首，將博夢釘在地上，小駿抓了空檔就是一斧下去。
就在我後退的瞬間，木內的爆裂球往我背後砸了過來，強大的攻擊力讓我有零點幾秒失去意識，所幸尚未倒地。
「Wonder！」素羽衝了過來，將我拉開。好在他將我拉開，不知何時片山老師身邊的犬型陰影已經撲了過來，差點整個人要被咬掉一塊肉。
「雷光陣！」明彥一拳砸在那隻犬型陰影上，直接打凹對方頭顱。他的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傷口，看來剛才也是吃足了苦頭。
四周還有陌生的電流的聲音，不是素羽的技能，肯定是擅長隱藏在暗處偷襲的明石。我還來不及出聲要大家小心，他就用電線似的觸手貫穿真田背部，開始抽取魔力。
明石是用片山老師的狗當誘餌，來伏擊明彥的嗎？
不對，怎麼會這樣。
我吐出口腔的鮮血，突然意識到他們居然在合作，而且搭配得非常好。
-要放棄了嗎？-
熟悉的聲音從腦海傳來。在此同時，手心出現了一個時鐘造型的道具。
時鐘到我手上時，不知道為什麼我馬上就知道該怎麼使用。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我藉由這個"時鐘"的力量輪迴多少次了。
我不想放棄。
-你要大家陪你死在這裡嗎？-
一瞬間，怪盜團全滅的影像浮現在我腦海中。我意識到那些可能不是幻覺，而是都是某次輪迴中發生的事實。
不要，我不要這樣。
-就像你曾經作過的，作出選擇吧-
不要，我不會再捨棄了，不會再捨棄大家了。
-這樣啊，這麼說，你是想要力量嗎？-
那個聲音突然溫柔的令人膽寒，身體的能量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流轉，各種的不甘、絕望、憤怒、嫉妒……
-沒有力量的你，難道不需要背負罪業嗎，背負同伴死去的罪業-
力量流轉的速度變快了，再這樣下去，我也會墮落成陰影的一份子吧。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
只需要犧牲我一個人的話……
我抬起頭，明亮的滿月令人晃眼。理也曾經看過這樣的月亮吧，同樣都是隊長，這時候他會怎麼選擇呢？
「Wonder！」
誰在叫我，小駿嗎？還是路菲爾？隨著傷勢加劇，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周圍的聲音已經聽不太清楚了。
就當我幾乎要下定決心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我回去2009的時候，為了要因應滿月大型陰影，養成了確認日期和月齡的習慣。今天是2025的7月5日，根本就不是滿月的日子。
那頭上那個，根本不是滿月，而是其他很像月亮的東西，正在頭頂看著我們。
「怪盜團，把那個打下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將亞諾希克的力量爆發出來，用一直蓄積著的HL對著那個疑似月亮的東西就是一槍。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我要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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