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賭對了。
也還好怪盜團們對我的信任,大家毫無猶豫地就把炮火向上集中。
那個"月亮"其實是一個類似蛋的東西,似乎防禦能力不怎麼樣,在我們瞬間打壞他的外殼後,發出一道閃光。閃光過後,那些宮殿主的陰影就消失了。
「得救了……」素羽癱坐在地上,剛剛他幾乎心力用盡,戰況再延個幾分鐘大概就支撐不下去了。
小駿因為體質關係還算支撐得住,但也只能算是支撐得住而已,現在叫他做什麼大概都有難度。
路菲爾經驗比較老道,現在還勉強能使用一些治癒技能協助大家,真是幫大忙了。
理子暫時失去戰鬥能力,但是還可以擔任導航的部分。
「大家都沒事吧?」明彥還能堅持住,如果有突發事件的話應該還可以行動一下。
「還可以吧。」我其實也已經差不多了,但如果太喪氣的話,會影響到大家的。
「那什麼!?」本來還以為能緩一下的,頭上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氣流。
不會吧?難道還有什麼要出現了嗎?
怪盜團的大家瞬間被壓制住,一個個跌坐在地上起不了身。未知的力量具有絕對性的氣勢,連心跳都開始緊迫起來。
「大家?」我回過身,想做點什麼。
我沒被影響……?不知為何,那個氣流很強,卻沒有對我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非常精采的判斷喔-
腦中浮出熟悉的少年的聲音。
隨著氣流,一道白光打下,正中央突然構築出了白色的階梯。純白的,無垢的階梯。
看來,再上去的路,只有我能走而已。
原來是這樣嗎?一瞬間,過去的幾個充滿疑問的節點串連到一起。
「Wonder!」小駿在身後大喊,他的身體素質不錯,經過剛剛的短暫休息。即使遇到這股力量的抗拒,也堅持走到了我後方不過三步的距離。
「沒事的,如果跟我推想的一樣,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這並不是逞強什麼的,而是經過剛剛的亂戰後,我忽然明白了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包含這裡異常行動的陰影,以及路菲爾和理子都感受不到宮殿主的存在等等。
因為,這個宮殿的主人,就是我。我兀自地往上走,以至於沒人發現我的雙眼逐漸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只屬於陰影該有的慾望光芒。
階梯上,是一個純白的,像是能包容一切的房間。
另一個"我"坐在中間的王位上,一手撐著頭,翹著雙腳,像是在等我。直到看到了他,我才記起過去那個,被我所捨棄的一項很重要的記憶。
確實,他已經等我等的太久了。那個已經輪迴多次,對這個世界已經毫無慾望的,身為人類的我。在他身後,充滿著各式各樣的陰影,包含了那些宮殿主的陰影,像是隨時都會將他拆吃入腹。但是那些陰影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我"的無欲,才能包容這些恣意橫流的慾望。也就是說,他已經代替了我,完美地成為這個宮殿的王。
身為”慾望"的我,會有這樣的宮殿,其實一點都不意外。意外的是,我代替了原本的主人,來到了現實世界,而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對一切都無欲無求的他,甚至連抗拒都沒有。
我曾經和無慾訣別,兀自地捨去了自己的一部分,將他留在這個充斥慾望的宮殿中。但那只是一種自我否定的逃避而已,我原本就是出生在心之海的陰影,在集體潛意識的心海裡,聽到了名為”上城渚"的人類呼喚,而浮現出人類世界。也許是因為太多次的輪迴,我們選擇倒置表裡,才會發生如此荒誕的現象。
但現在,我不想再逃避了,已經不想再捨棄了。
「吾即是汝。」我走向前,單膝跪在地上,向坐在王位的”我"伸出手。
這是僅此一次的,對著無慾之王的覲見。
「汝即是……吾。」那個”我”站起身,走下那個虛假的王位,回握著我的手。
-這張秘儀顯示,時而審視自己,鼓起以自我意志決定前進之路的勇氣。-
熟悉的少年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隱者嗎?那個被這世界隱藏著的,我的一部分。我按著胸口,感受底下的沛然脈動。
隨著我們逐漸合而為一,那些陰影也消失了。純白的牆面逐漸浸染一層詭異的黑,像是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黑。那種濃墨的黑色,我是見過的,至此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前方出現了一條往上的路,只有那條路上還是純白色的,無垢的。
下方的空間似乎開始崩壞了。
「Wind,聽得到嗎?」我開啟通訊,嘗試聯絡還在下面的同伴。
「Leader,這裡要崩塌了,你做了什麼?」理子他們不知道我這般的處境,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亂。
「你們快走,這裡的宮殿主已經解決了。」廣義上應該可以這麼說吧,之後要找時機好好跟他們解釋才行。
「那你呢?」是路菲爾的聲音,他現在的聲音聽起來比剛剛精神多了。
「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大概過個幾天會回來吧。」我看著那個往上的階梯,切斷了通訊。畢竟接下來的事,確實只能我去完成而已。
那個純白的樓梯通往塔頂,在塔頂上,上弦之月下,望月綾時正等著我。
-你做出很厲害的選擇呢,恭喜你。-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此時確定了他沒有敵意,只想知道他的目的。
-這座塔耳塔羅斯,是用崩壞的封印碎塊砌成的呢,你知道為什麼嗎?-
綾時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撿起黑色的石塊,拿到我面前。
-我和他,都期待一個奇蹟呢,自稱為Wonder的人啊……-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堅持下去,奮戰到最後一刻吧-
他的話語一結束,整座塔瞬間整個崩塌。
-這張秘儀顯示,正是身陷無可避免的困境,才會擁有探索新道路的良機。-
倒懸者的力量在心中湧現起來。我還想說些什麼,下墜的身體就直面落在一股傳送的力量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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