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9日 星期四

【瓶邪瓶】山鬼夜話(二)

#前文:(一)
#車,目前都還是瓶邪




胖子先回另一間房睡了,小哥還在後院收拾,我就先回臥室,隨意的淋浴過後,換上浴袍。晚風吹起來有些涼意,正好退酒氣。

張起靈收拾東西起來也是俐落,我洗好出來就看到他回房了。他看了我,沒說什麼就直接上前抱了上來。

「張起靈你不先去洗澡?」理智上還在抗拒他身上膩了一天的髒汙,本能卻忍不住蹭上他頸邊,感受著身上體溫。

「一起洗。」他說,也不顧我顯然看起來才剛洗好的樣子。

「明天還要出門。」他說要一起洗,就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稍微推開他胸膛,下一秒就被更有力的力道錮著。張起靈一手扣在我腰間,一手捫住腦後,舌頭撬開唇齒直接舔舐起來。我喉間作過手術,沒多久就喘不過氣來,他也不顧我跟不跟得上,恣意地在口腔掠奪著。

也許是因為殘餘的酒氣,或單純的缺氧,很快的大腦就出現思考障礙,也沒注意到是什麼時候就被他抱著走向浴室。

剛沖過澡的浴室還有水氣的氤氳,潮濕而溫熱。張起靈先放了水預熱,而後單手就將我壓在浴室的磁磚牆面上。磁磚有些冰冷,我忍不住就往他身上靠。

身上的浴袍完全沒有抵禦能力,他先是伸手探進衣內,在我胸口狠狠捏了好幾把。我被這麼撩著也忍不太住,偏過頭就去吻悶油瓶。小哥的吻突然溫柔起來,像是要把口腔都探索過一遍似的細細探索著。我順著他的舌頭,繞入他的口腔,而後被狠狠地捲上,壓著舌根發疼。

「吳邪。」張起靈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叫我的名,伸出手來順我頭髮,從前額,到後腦,而後捧著臉頰,輕輕地舔吻起來。

就印象所及,會這樣摸我頭的,一個是我太爺爺,而另一個,就是悶油瓶。這種寵溺的動作讓人心安,我下意識摩挲上那雙覆有薄繭的手,忍不住整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小哥這時卻稍微退開了些,拉開了一點距離。我還沒會過神,他就抓了塊肥皂放我手心上。

「幫我。」他說,那張禁慾的臉說這話完全不臉紅,同時俐落地脫下身上那件坦克背心,露出底下的精實肌里。

我用水沾濕了些肥皂泡泡就往他身上抹,從頸項,到胸膛,而後雙手環繞在他背上的厚實肌肉。張起靈身上的肌肉,柔軟而富有韌性,而爆發起來的遒勁更是讓人訝然。

張起靈穿的褲子因為沾了水,濕得難脫,我花了點力氣才扯下。那裡已經在狀態上了,繃著底褲撐出整個頭部的形狀,看起來不太好受。

做出這個決定,只花了幾秒。我半跪下來,將他褲子連著底褲扯到膝蓋位置,將他硬挺的雄性器官含入口中。

整個口腔都是他情動時荷爾蒙的味道,光是這點就讓我忍不住也跟著勃起。浴衣的衣帶不知道掉哪去了,我單手撩起衣裾,探上胯下的硬挺,也跟著上下擼動起來。

張起靈倒吸了一口氣,一手狠狠地壓住我後腦,將他那勃發的器官挺入我喉間。突如其來的深喉令人難受,我壓抑了嘔吐反應,卻止不下生理的淚水。小哥在我喉頭碾摩一陣才放過我,一手抓著髮根拉開。

他那粗暴的行為嗆了我一口,我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暗自在心裡竊笑,想著張起靈的定力也不過就這麼一點。

張起靈身上的麒麟不知何時已燒了整身,他隨意的沖掉身上的泡沫,踢掉原本還堪在膝蓋上的褲子。

「吳邪。」他又一次叫了我的名字,聲音低沉的可怕。我才剛要應他,就被轉過身,抵在磁磚牆面上。

「舒服嗎?」小哥那帶著情慾的嗓音讓人難耐,他一手揉捻著我胸口的突起,另一手和我的手一起在我胯下擼著。他在我後頸輕輕啃咬著,力道介於痛和爽之間。被這樣上下夾擊著,我很快就把持不住,在他手上交代出來。

「嗯……小哥……」強烈的快感讓人有些恍神,但張起靈似乎不打算給我喘息的空閒,直接用沾了體液的手探上我後面。

「啊、哈啊!你、輕……」雖然和他交歡過不少次,被侵入的時候還是會疼。悶油瓶一把吻住了我,呼疼的聲音被扼在喉間。他一下就用兩指插入後穴,儘管有體液的潤滑還是疼的讓人難受。靈活的手指在後面碾磨,撐開還過分緊緻的黏膜,模仿交合的方式抽插著。

「唔……」我大口的喘著氣。小哥這時抽出了手指,我以為是要讓我緩緩,沒想到下一秒,更加燙熱的東西就抵在後門上。

「忍著。」

忍你妹的張起靈你在禽獸什麼?我還來不及罵出口,後方火辣的疼痛就讓人說不出話來。因為擴張還不是很完全,他並沒法直接整根沒入,而是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撐開。

還在冷靜期,其實這樣疼的很難受,但是張起靈似乎就是吃定了我不會拒絕他。他近乎執拗的用下身慢慢地撐開後方的黏膜,用那股熱燙碾平拓軟著。

只有這人,我不曾拒絕,更不曾抵抗。

我死死地繃著頸子,壓不住吟喘。好在他終究捨不得我,沒有直接來狠的,整根插入後還是留了點時間讓我適應,才開始淺淺地抽插起來。

「嗯……哼、哼嗯……」關於這具身體,我覺得張起靈遠遠比我還熟悉。他很快就探上敏感點,碩大的龜頭來回摩擦,燙熱而緊迫的感覺讓我很快又起了反應。

「小哥……」張起靈見我有了反應,又湊過來吻我。小哥很喜歡和我接吻,插入的時候經常像這樣細細地溫柔吻著,完全襯不上下半身的狠戾。他的速度猛然加了快,我有點跟不上,只能盡可能放鬆下身的肌肉容納他。

浴室裡,情慾的回聲讓人既羞赧又焦躁,我很難說要他停下還是要繼續,腿軟的幾乎支不起身。張起靈見我無力,突然兩手抓著胯骨,就這樣直接從後面抬起來操我。突然失去重心讓我一時慌亂起來,抓著浴室牆面的掛竿不放。

「不、不要啊啊……嗯啊……」我身上的重心完全都交在張起靈手上,儘管理智上知道他不會摔了我,本能還是會感到畏懼。他似乎覺得這樣還操不夠癮,又將我整個人壓在牆上。

隨著他一次次的頂胯,我下身也一次次在牆面磨擦,這種過分的快感讓我很快就失了精關。我在射精的同時,腸道的肌肉也會下意識的絞起,小哥這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重重地頂了幾下才射在裡面。

蒸騰的水氣悶著人難受,我大口喘著氣,汗水沿著肌膚滑落,全身像是抽了力,完全就不想動。小哥也習慣我這樣,二話不說就將我打橫著抱出浴室。

我本來沒注意到有什麼異樣,直到他走動時我才注意到他沒有替我清掉裡面的東西,留在裡面的液體正沿著汩汩股溝滑出。

這是他還想再來一次的意思。我心想不會吧我們明天還要出門的啊。

「小哥……明天還要……」話還沒說完,就又被他吻上,完全不給我拒絕的空間。小哥其實平常都很縱容我,只有這時候脾氣犟的很,這當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放縱他來的緣故。

張起靈兩手抱著我,沒有多餘的手,就用背去關上牆壁的燈開關。瞬間陷入黑暗,少了視覺,其他的感覺就更為敏銳,我甚至能隱隱聽到張起靈的心跳雜沓,一下下敲擊在我胸口。

小哥抱著我,卻不是往床那裡去。雖然黑暗中失去了視覺,基本的方向感還是有的。我低聲的叫了聲小哥,他只是湊過來吻我,並沒說什麼。明明才剛結束過一次,他那裏卻很快又精神起來,抵在我股溝上,如果他想要的話,甚至可以就這樣直接操起我。

「等等,你、你做什麼?」小哥平時的沉默在這時突然讓人畏懼起來,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張起靈托著我,他那已經勃發的下身在股溝磨蹭了好一陣後,甚至連知會都沒有,就這樣直接插了進來。

那裏還有他剛剛流下的體液,興奮過後的肉穴正柔軟著,接納起來完全沒有阻力。

「你就不能、到、到床上啊……再……嗯……」我忍不住偎在張起靈脖頸,靠著他耳邊輕聲討饒。他那份量十足的東西頂在內部,壓迫的人難以呼吸。我稍微緩了下,他又開始腳步,隨著每一次行進,一次次的抽插,抵在腸道深的令人難受。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可以忍受,但顯然我還太天真。

直到腳步停了下來,我才知道他是走到窗戶旁邊的搖椅那。他小心翼翼地托著我,就著下身相連的姿勢,朝躺椅緩緩坐下。那種竹藤製的搖椅承受我倆的體重,發出咿呀的聲音。

這種不熟悉的方式讓我下意識緊張起來,雙手抓著扶手不敢放。身下的悶油瓶子突然淺笑一聲,雙手扣著我的胯骨往他那帶。

「吳邪,好緊。」他順著重力,將我抱在懷裡,從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人全身麻癢起來。

「不、不要、小哥……不要在這裡……」你他娘的是有什麼毛病,我緊張的死死絞著後穴,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掙扎似乎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他扶著我的腰,然後將搖椅開始一前一後的擺動。

由於重力,加上搖椅晃蕩的反作用力,他的陽物挺進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每一次摩擦過腺體後又往更深處嵌合,以往完全沒被刺激過的地方敏感的不行,我緊咬著下唇才讓自己不會叫的太慘。

「唔嗯……」狗日的這太刺激,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下半身。我緊閉著雙眼,完全沒注意到小哥湊到我頸邊來,猝不及防的在動脈上就是一口。

「哈啊!」我忍不住嚎了一嗓子,悶油瓶就用兩隻手指扼住口腔,不讓我繼續咬著自己。

「叫出來。」他說,聲線隱不可察的顫抖,我知道他也很興奮。

「唔嗯……」口腔無法完全閉合,唾液沿著嘴角流淌下來。小哥一開始還算溫柔,而後挺入的力道越來越大,我懷疑他是不是想把我頂個穿。

柔軟的腸道根本禁不起這樣折磨,既疼又爽的讓人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實在不想讓他看見這麼狼狽的樣子,小哥卻一手轉過我的頭,硬是湊上來跟我接吻。

他的親吻帶著安撫意味,下身的動作卻完全沒在跟我客氣。我覺得自己要不是緊抓住扶把一定早就被他頂飛出去。這種情況下我沒能支持太久,很快就交代出去。

好在沒多久他也深深地抵在裡面射了,可他好死不死偏偏要抵在腺體上射。敏感點被一股熱燙的液體灼上,刺激到我連叫的力氣都沒有。剛射過的下體自然是交代不出東西,只能硬生生被逼出另一種溫熱的液體。

「你……你他娘的……」我不想去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小哥似乎愣了一下,而後緊緊地摟著我,用下巴在頭頂摩挲著。

「你、你……」這太羞恥了,可是始做俑者似乎完全不在意。我重重的在他肩頭咬上一口洩憤。

「你負責!」

「嗯。」他揉揉我的頭,讓我先睡。既然他沒在跟我客氣,我也不需要矜持什麼了,往後一靠,在他胸膛找了個安穩的位置,就沉沉睡去。

§

隔天我們起了大早,聽胖子說山蝦蛄生長在有著溫熱泉水附近泥地裡,而離我們最近的溫泉泥地要往西北方走,過了箭竹林後面再一段路就是。

我腰有點難受,覺得胖子看我的眼神有點微妙。不過小哥在,他也不說什麼。

我看了方位,比照了地圖才想到對那個地方有點印象。那是很久以前一個夥計跟我提到的,那夥計年紀大了,可惜晚景落魄,為了謀生而輾轉到我這來做下手。當時我們要下一個險惡的斗,他語重心長的拜託我,說要是自己要是有了不測,希望至少能替他將身體運回這片泥沼地裡。

這要從當地人的習俗說起了,那裏的人去世後,喪葬的禮節跟漢族人很不一樣。他們不是採用一般的土葬或火葬,而是將遺體送到「marga」,也就是那邊的沼澤地,任其腐敗。

當地人相信,人的靈魂都是那裏的沼澤冒出的氣體,而後隨著山風吹到孕婦的肚內。就現代的角度看,沼澤區由於化學反應多且繁雜,過程中本來就會製造出許多氣體,而在當地人的神話中,這些氣體就是人的靈魂原形,因此死後要將屍體運回這裡,讓靈魂回歸初始。

而體色透白的山蝦蛄,古時是寫做「瞎姑」的。這種生物沒有眼睛,不具視力,生長在「marga」,像是養在深閣的閨女,吃了表示不去看、不去沾染人世間的紛擾。由於文化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變革,這種關於神鬼的說法已經很少人去在意了,不過中國人大體是吃的民族,味美鮮甜的蝦蛄料理倒是一直保存著。

不過,昨晚胖子說,那裡鬧鬼。我不太明白為何一塊對當地人來說的聖地,會有鬧鬼的謠傳。雖然說傳說一直都在改變樣貌,從前的善神也可能成為下一個時代的鬼魔,或許這裡也曾經經歷文化上的衝擊,那就不是我們現在這樣推測就能理解的了。

有了在市場的經驗,知道買是不划算的了,昨晚我和胖子黃湯下肚,一時興起要來捉這山蝦蛄。這種事前沒有規畫,全憑一時興頭的臨時活動,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莫名的讓人興奮起來。我們很快就選定了地點,徒步約半天的地方。

當然我們的步伐要比一般人快的多,普通人可能會到午後才到定點。因此當地人都是下午出發,晚上捉完後,天濛濛亮就能送到市場,新鮮價好。

這種路程對像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就跟到附近公園散步差不多。於是我們僅僅帶了一些水,跟用來裝山蝦蛄的竹簍就上路了。

我們沿著旅舍後方的小溪走,溪水的源頭有溫泉主脈,溯溪而上,很快就到達目的地。溫泉源頭是滾著熱泥漿的沼地,混著當地特有的石灰岩地形,據說富含的礦物質有養顏美容的作用。不知道小花要是來會不會朝自己臉上抹,一想到他臉上糊層泥灰的樣子就讓人忍不住發笑。

對著天色,我用手上的錶對出方位。這片沼澤地的位置從經驗判斷大概在海拔四、五百米的地方,不高,但是四周有高山環抱,又有兩道綠水橫亙其中,其中一條比較平緩的,就是我們沿著走的那條河流。另一條就湍急的多,往上游望去還可以看到白瀑如練。沼澤地襯著連綿的山峰,猶如蓮花一般,儼然一蓮花寶穴。可惜地酉山卯,檔下了東方如來,使的這裡的風水一下子由寶地成了積屍地。

當然,這都是職業病了。我們這次是來旅遊,又不是下斗,就算風水再爛又怎樣,當地人的習俗是將遺體扔在沼澤內,泥沼完全不可能保存身軀,爛都爛光了,我倒也不擔心會有什麼起屍的情形發生。

顯然走到目的地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要怎麼抓。

「胖子?」我蹲坐在泥地上,點了根煙,開始思索這重要的問題。這一望過去只有泥沼,別說是蝦蛄了,連個蝦殼都沒看到。捉山蝦蛄這提議是胖子提出的,我想他大概知道。

「用雷管炸出來啊。」

……我為什麼會期待他。

我又轉頭去看小哥,發現他根本沒在注意我們這邊,只是盯著我蹲坐。不會是在看我露出的內褲頭發怔吧。

……用用你的大腦,不要老是用小頭想我好嗎?

哀莫大於心死,只得拿出手機百度。我覺得這十年來環境最大的進步就是網路普及,但這荒郊野嶺的網速根本不給力,整個人都蛋疼了起來。

─野蝦蛄是穴居的甲殼類生物,平常都埋在泥地裡,只有夜晚覓食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百度山蝦蛄沒有結果,但是野蝦蛄有。野蝦蛄出產在海南一帶,但是看起來幾乎跟山蝦蛄差不多,應該是同一種生物吧。相似的生物往往也有相仿的生物習性,應該也可以拿來做為參考。

跑這一段字至少花了三五分時間,我覺得網路線都快斷氣了。看來這是當地人晚上才來抓的另一個原因了。手機還是小花給我挑的,品質是一等一的,錢也沒少花,就是……嘖,我叼根菸,開始想著難道我們三人是來這做日光浴的嘛。在沼澤地曬日光浴,我都有種自己是否變成水筆仔的錯覺。

可是現在大白天的,牠們不出來,總不會要我們徒手刨開吧,怪沒效率的。不知道小哥的發丘指扒地給不給力。

─由於牠們以口器刮食腐植質維生,對於腐爛時產生的熱源和氣味具有趨性─

這種太學術的敘述方式害我得了嚴重的閱讀障礙,好一會兒才理解他的意思。或許我們可以用食物引牠出洞,就不用在這邊癡等到晚上。

可是這會兒要上哪找能腐爛的東西。這片泥沼老實說看起來太過乾淨了,乾淨到我懷疑是否有生物在這裡生存,也難怪賣山蝦蛄的大媽說產量是越來越稀少了。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胖子揉揉自己的肚子。我心想不會吧我們在墨脫青銅門前幹的好事還要再來一次嗎?

「不然怎麼辦,這裡爛的就只有你腦子了。」胖子二話不說就脫了褲子,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是你腦子,拐人到這荒郊野地連個屁方法都沒有。」我身邊還有小哥在,看到他腸道就下意識絞個死緊根本出不來個鳥。

「何止屁,為了天真同志胖爺我自願貢獻一斤大糞。」

此一時彼一時啊,那年在墨脫還有遮蔽物可找,這下可是光天化日啊。

……總之,中間過程我不想說,反正半個小時後,我跟胖子各交代了東西出來。只能說不愧是啤酒跟燒烤的終產物,看胖子的表情就知道,味道真不是普通銷魂。

過程中我完全不想看小哥,也許把他當空氣會好過一點。還好他的存在感總是可以壓得非常低。我第一次這麼感激他這天生技,不然我可能還要便秘大半鐘頭。

小哥從頭到尾都沒搭理我們,只是一直盯著地板發怔。我曾經跟他說不要老是朝著天空發呆,要多多欣賞周圍的景致,顯然我們有代溝。

胖子把我兩交代的東西堆成一坨,然後稍微用軟爛的濕泥蓋住,至少讓那氣味不是那麼的令人難受。我突然覺得聞不到也是一種上天恩賜。

「位置不對。」小哥突然這樣說。如果不是小哥,說這話的人我會覺得他是來刷存在感的,畢竟這附近的泥地一眼看去根本沒差。

「你是說,放的位置不對?」我輕聲問了小哥,他搖搖頭。

「我們的位置。」他說。

也是,我們就這樣大喇喇的站在旁邊,根本起不了伏擊作用。不過這附近也沒有什麼遮蔽物,我和胖子只好就地俯臥,看起來像兩隻彈塗魚。

「天真,你覺得我們做這樣有意義嗎?」胖子趴在我旁邊,而小哥依舊直挺挺地站著。

「……意義這個詞本身,有意義嗎?」我趴在地上,已經不想去思考自己幹嘛這麼的在這犯蠢。

由於周圍溫度高,我們堆起來的糞便很快就發酵起來。隨著發酵時產生的熱度,許多的山蝦蛄紛紛從泥地裡竄出,我和胖子兩人在一旁伺機捕捉,得來全不費工夫,很快籃子就裝了大半。

雖然都沒有胖子說的那種,頭部紅色的新娘蝦,不過這種大小的蝦蛄完全就是胖子說的那種大小。不知道其他方法煮起來滋味好不好,但是我們這兒有胖子在,烹調什麼的完全都能放心交給他。

「胖子你不止有神膘還有神糞啊。」我總覺得山蝦蛄幾乎是衝著胖子的大糞來的,光份量就跟我的是不同級別的。

「天真,你是不是有點血便?」

「是不是光的問題?」

「不是,鐵定是肛的問題。」胖子一手比了個OK的手勢,一手食指在"O"那進進出出。

胖子剛說完,突然整個人消失在我眼前。由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本來以為是張大族長看不慣媳夫兒被調戲而出手了,心想不會吧,不過是個玩笑,小哥至於嗎?

「胖子?」

我抬起頭,才看到胖子不知為何突然往下摔,消失在我眼前。而我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底下的泥沼突然快速地往下流動,身體立刻就向下掉,不受控制的開始自由落體。而這一切甚至快到我來不及出聲。

好在身體的反應總是快意識一些。那是黑瞎給我訓練的,他說我沒多少戰鬥經驗,力氣又沒人家大,制勝的方法全賴一個快字。所以在我意識到自己完全失重墜落之前,身體很快就反射性地一個打挺,回身去抓小哥。

小哥逆著光的面容帥的不可一世,我心想都這時候了腦袋居然只想到這個,果真和胖子說的一樣,病得不輕。

張起靈有力的手很快就抓著我,反身一蹬,但顯然他那邊的地面似乎也出現了問題,支撐不住我倆的體重,也被拖著往我這滑。

你他娘的,流沙也沒這麼突然的。這感覺想是地底突然坍方一般,但卻事前完全沒有預警。

「閉氣。」

小哥突然摀住我口鼻,我下意識的也閉起雙眼,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

沒多久,整個泥沼淹沒頭部,濕黏溫熱的觸感抵不上對死亡的恐懼,我緊緊地挨著小哥,而後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在那濕黏的感覺很快就沒了,僅僅零點幾秒的時間,就換成了粗礫的磨石觸感。

我強迫自己睜開眼,發現身邊是石灰岩地形,這一滑下去,整層老皮都要磨去大半。

再往下落的空間就大的多,好在高度不致命,小哥也是反應的快,在空中反轉了圈,將自己壓下給我做肉墊。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身子骨像是要拆散了一樣,疼的直打顫。

緩了好一回兒我才抹去臉上的泥污。張起靈在暗處的視力好,就著一點微光仔細地給我檢查傷勢。沒有多大的口子,多是皮肉疼,也讓人夠嗆的了。他輕輕撫摸著我額頭,低聲說不疼。

他這麼溫柔我有點不習慣,也許是在這稀微的光線下,過去下斗的情景一時無法和眼前的悶油瓶子重疊起來,才會如此的陌生卻熟悉。

人是沒什麼事,但是背上的竹簍子整個散了架,山蝦蛄也跑光了。

「小哥,你有沒有事?」我想起十年前他也這樣給我撐著,手硬是折了,卻還漠然說沒事。饒是給他上下其手了好一陣,確認小哥沒事,我才安下心。

他搖搖頭,然後又說:

「有東西在泥沼裡。」

娘的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突然聯想到胖子昨晚說的鬧鬼的事,心想不會吧有這麼烏鴉嘴嗎?

「我們的位置一直在移動。」他說。

「你就不能說的清楚些嗎?」原來他剛剛說的位置不對是說這個,張大族長我慧根不夠啊!不過,小哥若是有辦法也就不會讓我們置身於危險之中。那就算問出來,也是沒個卵用。

小哥拿出手機,充當手電使用。他的是舊式的那種,充一次電至少可以維持一個禮拜。他對手機的要求不高,防水耐用即可。我之前還笑他跟不上時代,現在卻對這微弱的光源感激起來。我的智慧型手機經不起摔,開了幾次也是沒法,只好收在一旁。

「胖子、胖子?」胖子似乎跟我們落下的地方不同,我向四周張望半天也沒有他的身影。

「天真?天真同志收到請回答,小哥也在你那嗎?」胖子顯然沒摔遠,至少還在聽得到彼此聲音的距離。

雖然看不見人,但聽得見聲音也讓我心安。就當我稍微鬆懈下來時,小哥突然切了光源,按住我,示意要我別出聲。

「天真你聽到也吱一聲啊?天……」胖子的聲音突然打住了。小哥猛然使力,將我倆的身體壓低,有點難以呼吸。

胖子的大嗓門停了下來,一時間靜的連心跳聲都清清楚楚,我這才聽到頭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小哥才鬆手,說沒事了。我問他剛剛那是什麼,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小哥又開了光源,四處照了一陣,確認有無異樣。我順著光線的方向張望,突然看見了個令人熟悉的東西。

「小哥,你來過這地方?」雖然是問,但是心裡是肯定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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