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月的滿月過後,由於影時間並沒有消失,我們依舊會在晚上的時候繼續探索塔耳塔羅斯,以尋求更多的資料。
雖然塔那邊一無所獲,但是美鶴學姊帶了新的資料過來。
桐条集團的人將幾月修司留在研究室的電腦解密,原本的研究目的要利用陰影的力量達到影響時空的效果,卻意外發現製造了一個大型陰影DEATH後,那股力量終將引導人類走向毀滅一途。而這件事被幾月修司鑽了個空,他打算順勢利用DEATH破壞,再重新構築成自己理想的新世界。
但被岳羽總一郎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阻止了。岳羽總一郎策畫讓研究室爆炸,將大部分的研究成果,連同自己一起埋沒在那一場事故之中。而那個人造的陰影也因為那次爆炸四散成許多碎片,繼續遊蕩在各處,也就是我們在滿月之時遇到的那些大型陰影。隨著陰影四散後,塔耳塔羅斯、影時間也同時出現了,各地開始出現了罹患無氣力症的患者。
我緊緊握著那份報告,指尖都開始泛白發顫。我不懂,既然四散後的陰影已經被我們消滅,那為什麼影時間還沒有停止?
難道還忽略了什麼嗎?
那天晚上,理敲了我的房門。
「輪到我來問你了。」理說,他走到我的書桌前坐下,和我那晚在他房間做的事一樣。
「好。」我刻意壓下喉間的緊張,背脊卻已不自覺地僵直。
「對你而言,塔耳塔羅斯是什麼?」理盯著我,我意識到這並不是能隨便糊弄去的問題。如果這時我不好好回答的話,對話可能會被一瞬間掐斷。
「在2025的塔耳塔羅斯,是我的宮殿,是我無法正視的自己的一部分。」在那個塔耳塔羅斯出現的是無慾之王,是我曾經捨棄掉的,多次輪迴後喪失對一切事物慾望的,那個人類的一部分。
我盡可能清楚並簡短地跟他解釋,當時發生的那些事。
「但根據我在未來獲得的資料,這裡的,2009年的塔耳塔羅斯,是讓死亡之母降臨的地標,是這個時間點的人類終將迎來毀滅的證明。」
-你在多次的輪迴內,會逐漸累積著業力,而被業力壓迫的靈魂,最後會潰縮成一個奇點。那就是我們當時人為製造大型陰影的原理。-
-你是堅強的好孩子,所以能承受這麼多次的輪迴。但也代表你潰縮之後,會成為最危險的陰影……說不定不用召喚出Nyx就能滅世了呢。-
當時那人的話語突然浮現在腦海,思路連結成了難以言喻的重量,我跪下來,抱著頭,不敢去面對那個可能的情況。
從想要拯救一切的初心,走向成為加速這場悲劇的催化劑。
「渚?!」理衝過來抱住我。
「想到了什麼,你慢慢說……好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因為早就發過誓要和他坦白一切,我顫抖著,斷斷續續地說了這個可能。
「放心吧,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不會讓你一個人走向崩潰的……」理溫柔地摸著我的臉頰,擦拭掉我因為反胃感而流出的淚水。
「那些情報也只能推測而已,能夠建構事實的,是身處於事件中的我們。所以,我不會讓你走向那一步的。」他緊緊地抱住我,在他安撫下我逐漸冷靜下來。儘管我不明白他的信心從何而來,但還是選擇相信。無條件的信任像一種麻藥一樣,能夠暫時忘卻傷口的疼痛。
能夠暫時忘記,在身不由己的環境下,體貼和溫柔割出的傷口。
「理,我相信你……」儘管我並不能相信我自己。
他扶著我坐到床上,至少比木質地板舒服的多。
「根據你剛剛的說法,對於時間的研究應該算是成功了,至少成功到讓你可以來到這個時間點。」理恢復了冷靜,然後開始分析現有的資料:
「渚是利用對Nyx的封印碎塊來到這裡的,也就是說,在你的時間點,世界其實也逐漸走向毀滅。」理這麼說的時候,我才開始發現兩個時間確實有著越來越共通的地方。
「是的,我的世界被偷走了慾望……或許是一種擴散更快,但症狀並沒有這麼強烈的無氣力症。」我為了方便思考,撕了一頁筆記本的紙,開始將我們的推論內容記錄下來:
「這樣的話,我大概知道你走向輪迴的原因了。」理盯著那張紙看了一下,很快做出了推論。
「咦?」
「你在那個時間線,發現了兩者的聯繫後,加上自己意外能溯時的能力,會怎麼做?」
「斬草除根,我會讓這一切打從一開始就不該發生。」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但你在2025看得的結果是只能封印,Nyx無法徹底被殺死。」
「所以你是一次又一次來挑戰,那個帶來一切死亡的Nyx的。」
「當然這是我的推測,畢竟目前能推論的只有這麼多。」理聳聳肩,但也表示自己還有很多想不清楚的地方。
但,那換我不明白了,那他為什麼也選擇輪迴。成功是相對的,對他而言,封印過後就是成功的結局,是一個他能接受的HAPPY END,那他為什麼要重複這個過程。
難道是我的輪迴影響到了他?
情緒的力量會加深記憶,我綜合推論了下,目前我對輪迴的記憶,都是在悲劇發生前一個的時點,而理有的是有關於我的記憶。如果記憶的保留是根據前一個輪迴的執念有關,那我確實是為了要解開2025即將發生的可能悲劇而重複輪迴。
可能是在某一次輪迴後,意外的接觸到了毀壞中的封印碎塊,加上輪迴多次累積的業力產生了回到過去的能力。回到2009年的我一定繼續尋找著解方,因為某些機緣,開始與這個時間線的理相戀。然而在SEES成功破壞影時間後,我失去了相關的記憶。所以多次的輪迴中,我才會對這邊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推測,SEES他們應該很早就成功達到目的了,但在我介入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理為了保住我,才開始跟著重複輪迴。所以他輪迴的所有記憶,都是和我有關的部分。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起來。以至於理什麼時候跟我道了晚安,離開了房間我也沒有特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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